如果有天我忘了,时光还是会为我说话,那些凝固在记忆深处的老照片,会成为我生命最好的印记,唤起我灵魂角落里一个又一个被遗忘的美好。如果我觉得现在是苦涩的,那些老照片会串连起一个个可爱的画面,轻轻的提醒着我,原来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一切都缘自美好。是的,每一次转身,每一次回眸,每一次不经意的定格,都会让我们找到生命中,在某个时刻,某个阶段,某段旅程里,最动容,最真实,最发光的自己。就像黑夜里,看似遥不可及的星星,却用那微弱的星光,给我们最好的指引。
告别九月的灿烂千阳,十月带着些许凉意向我们问好。一个人走在洒满小雨的老旧青石街道上,耳旁传来熟悉的叫卖声,街市里玲琅满目的商品,一群可爱的小孩正在嘻嘻打闹。这样的画面像极了童年照片里的某个场景。说实话对于童年,我的记忆是模糊的,模糊到仿佛是从别人口中听说一般。长大后感觉自己很渺小,犹如一粒卑微的尘埃,但小时候,根本不懂尘埃是什么,只是简单地玩耍,简单地奔跑,简单地哭闹。但那样的简单,真好,是长大变复杂了吗?还是阅尽千帆后有了些许惆怅。每当看到在街市里拿着棒棒糖,甜甜微笑的自己,总觉得这张老照片,拥有奇幻的魔法,能够把自己带进以往的慢时光里,享受那份难以言表的美好。小时候的照片不多,只有在逢年过节时候,一家人才会很有仪式感的去照相馆拍个照。成为背景的要么是老式的画布,要么是照相馆附近的街道,如果遇到亲戚里有相机的,便会很欣喜的来个外景拍摄。那时候一大家人在一起拍照,有种别样的仪式感,虽然现在人手一部手机,可以随意摆拍,但却少了很多小时候那样浓重的感觉,那样的美好也只有被时光刻进老照片里了。
小时候,有什么遗憾吗,好像没有,一家人和和气气,围坐在一起,吃妈妈煮出来的美味,那些老照片里,仿佛留给自己的全是满满的幸福感。时光斑驳如影,让人有些不知所措。长大后,有些伤感的是,自己渐渐成熟,却阻挡不了父母一天天变老,这样的事实会在某个瞬间带给你强烈的刺痛感。记得有一次,微信里收到妈妈发送的一张照片,一时间我竟忍不住有些泪眼朦胧,心里泛起难以言表的酸楚。这张老照片是一个远方亲戚,十几年前回老家探亲时,用老式的手机拍下的。老式的照片,被时光亲吻后,已经留下了点点模糊的星光,但那时的爸妈,真的好年轻,好可爱。我爸穿着略显肥大的牛仔衣和土黄色的西裤,是那么阳光帅气。我妈虽然还是胖胖的,但新潮的妹妹头,让我觉得她是那么美。而我,被爸爸单手抱着,一身年代感十足的红色灯笼衣,还有我标志性的苹果脸和一脸懵懂的表情也挺俏皮的。这张老照片就这样被定格在一个不知名的乡间小道上,一棵不知名的大树,欣然地成为了我们一家人青涩时光的布景。那年我两岁,我爸二十一,我妈二十二岁,成长对于我最残忍的事,莫过于看到他们慢慢变老。时光总是这样,在某一个回望的瞬间,总会给你最真实、最温情的吟唱。
后来,伴随着成长的脚步,身边来来往往的人儿,各自寻觅着自己的生命轨迹,成为人海中一道道闪现而过的掠影。在这样一段又一段的旅途中,我们相遇,重逢,又各自散落天涯。再后来,我遇到生命中的他,很幸运的是,我的他很会拍照,我从一个完全不喜欢照相的人,变得喜欢用拍照来记录生活,每一张照片都不会说谎,真实的表达着各个阶段的我们。
大学那会儿,老照片是一张张游记,感觉自己可以像许巍歌词里唱的那样,成为一个侠客,仗剑走天涯,去看一看世界的繁华,怀着年少轻狂的心,四海为家。蓝天白云下,绿荫流水中,坐上绿皮火车,就可以慢悠悠的,在天地间成为一道风景,肆意自我,像极了天空自由自在的飞鸟。一身简单的T恤,随便一个瞬间,随意的一个动作或是一个微笑,照片里满满溢出的都是青春最美好的样子。那时候的照片,就是青春,就是梦,就是我们最想要的自己,有点不管天高地厚,只要诗和远方的豪情。那样的照片,那样的我们,在时光的秋千里慢慢摇荡,记忆在那时总有种不可替代的美好。
毕业的头两年,又仿佛看到了生活中的苟且,未来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明朗。为了生活,开始学会去忍受,去妥协,去认识一个不一样的自己。迷茫中,些许无奈,却始终不忘初心。那时候的照片里,还是会有苦中做乐的温情,舍不得花钱买大蛋糕,每年都会很有仪式感的给对方买个小蛋糕,再点上生日蜡烛,没有昂贵的礼物,却有一生值得珍藏的小卡片。只要有彼此,感觉眼前所有的困境都不值一提。那时候,无论有多少困难横在我们面前,感觉都会有种莫名的向上力,让我们向阳而生,纵使逆风也能自在翱翔。即使跌倒,也能将生活踩在脚下,开出绚烂的花朵。而现在去看那些发呆的画面,那些争吵的瞬间,那些以为自己推不开黑夜的天,一切都淡然了,释怀了,留给自己的只有继续前行的动力。
在后来的职场中,和公司同事一起出游,一起做项目,一起熬夜,一次又一次克服困难,一次又一次的进步。点点滴滴都会在我珍视的照片里闪现。在后来的家庭生活中,自己也更加有勇气,为家人带来光芒,学会做一个更加包容,更加懂事的自己。我慢慢发现,时光或许一点点带走了我的青春,却让我更加沉稳,更加成熟,对于未来,自己从未像现在一样从容淡定。没有了年少时候的懵懂,却能够更清晰地看到远方,释然了生活中许多必不可少的琐碎,更加勇敢地拥抱明天。
时光荏苒,或许等再过几年再回头去翻看最近的照片,又会心生感叹,自己怎么比以前胖了,瘦了,亦或是老了,伤感时光给自己留下的痕迹,惊叹自己长大的速度,感怀父母衰老的容颜,默然回首,相伴在身边人儿,一晃竟许多年。可是,你有没有发现,无论是哪个时刻的照片,无论是哪个时刻的你,也无论是你的朋友、家人还是你的致爱,都有着本属于那个时刻最美的样子。以往你的样子是美的,现在,此刻你的样子更美。每一张崭新的照片,都会随着时光的流转成为一张充满故事的老照片。岁月恩赐给我们一本厚重的记忆相册,当你翻开相册,抚摸过去的样子时,请感恩你的拥有,就像电影《无问西东》里所说的那样,“愿你在被打击时,记起你的珍贵,抵抗恶意,愿你在迷茫时,坚信你的珍贵,爱你所爱,行你所行,听从你心,无问西东”。
时光在老照片里演绎出那个时候最好的自己,让我们的内心越发强大,不再惧怕年华的逝去,容颜老去,能够越发强大地看清生命的本质,更加沉稳而坚定地践行当下的美好。你是否也有这样的一本相册,每张老照片里又记录了一个怎样的你?请记起,请珍惜,无论是过往还是当下,都值得你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