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在即,H君这只毕业狗却仍旧没有找到工作,他很担忧。
自然而然地,H君的这么多担忧之所以能出现在这里,是他把这些担忧告知了一个人,而这个人自然就是我了。
H君远在十步之外我就感受到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浓浓的哀伤的气场。我本想掉头走掉的,但是,当时想到的一句话是:自己约的炮,含着泪也要打完。于是,再一次地,我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单刀赴会。
我和H君在一间餐厅里坐下。
我看H君一脸倦怠,说:“兄台,你这又是肿么了啊?是不是又失恋又丢钱又被坑,有其他的新花样没有?”
H君长叹一声,说:“作为你大学里最有交情的死党。。。”H君说到这时我向他翻了个白眼,H君一副我早知道你会是这个衰样表情给我竖了个中指,继续说:“我想告诉你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我马上就毕业,然后接着马上失业了。”
我一副心里有数的样子,说:“恩,说完啦,好,see you tomorrow!”说完站了起来,准备走人。
H君说:“尼玛,你能不能表现出一个身为朋友应有的一丢丢关心啊,哪怕是虚情假意,你这么直率真的好吗?这关系到我的生死存亡!对病入膏肓的人来说,需要的是善意或不善意的谎言而不是诚实的告白。像我这种没梦想没人品没人缘没爹拼的挺高不富有点帅来说,失业的话就等于我的人生结束了,就等于我要和这个世界say goodbye了!你怎么可以如此淡定的的表现出这么一副就这点破事的表情?”
我忽然觉得自己似乎有点失态,暗暗地问了自己怎么了,可是我好像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居然难得发了趟慈悲,说:“哦,那你再多想点其他法子吧,你不是和我说过吗?你说你的同学都说你比很多同专业的同学都要优秀一些,他们都找到了,你怎么会找不到呢?”
H君一开始听到这番话能从我的嘴巴里吐出,惊讶了好一阵子,在扯了扯我的脸皮确认不是什么易容术之后,一脸无奈地说:“可是,事实是,我没找到啊。这就足够驳倒其他所有了吧。你要知道,现实永远比你想象的要来的残酷,无论你是多么地难以置信,在既定现实面前,你往往除了接受一途,别无他选。”
我听着这句话,突然觉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H君看我出神了一会,感觉我终于开始有点上道了,准备开始欣慰的时候,发现我的视线似乎看的方向不太对劲,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我打了个激灵,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对我说:“嗯哼,快点擦干你的口水!”
我回过神来,下意识地擦了擦嘴角,明明没有流口水好不,生气地说:“你妹的,哪有流口水?您老人家也要体谅一下我吧,我昨晚刚刚通了个宵啊。老是听你绵绵不绝的满腹牢骚很容易分神的好不?”
H君说:“你这混球哪里是分神啊。你这摆明就是在敷衍我。我现在都快担忧死了,”H君边说便把他的头顶向我伸来,“你看,我现在都开始掉发掉到秃顶了。”
我说:“拜托,你看不到自己的头顶吧,按现在的状况下去,就算是我掉光头发秃了顶你都还没秃。”
看到我一副心灰意冷的模样,H君说:“一直以来我都觉得你有哪里不对劲,现在我算是发现了。”
我说:“哦,那你说说我哪里不对劲?”
H君说:“像你这个年龄的年轻男子,我跟你讨论过各式各样的让男人欲罢不能的极品美女,可你居然对女人都没有表现出任何正常人应有的兴趣,而且,这么长时间以来,你似乎也没有和我说过你有哪些烦恼,我感觉你很不正常啊,我绝对有理由怀疑你是个变态。。。”我白了H君一眼,H君继续说,“或者是个性无能!要知道,身为脆弱的人类,要活在这个世界上,必须痴迷于某样事物上才能存活下去,这事物可以是酒、神、金钱、女人、权利、亲情、力量、子女和梦想等等,绝不能没有。而以这个结论来推断你,你对这些种种事物都表现出非常冷淡的态度,让我感觉你非常地不真实,换句话说,万一某一天,你把外表的这副皮囊脱下,从里面钻出一个外星人,我不会感到一点点的意外。”
“哦,是吗?”我拿起桌子上的饮料,迎着H君投过来的坚定的目光,笑了笑,沉默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