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7月8日《大鱼海棠》在中国大陆上映。赴了12年之约,希望这样的灵魂可以卖个好价钱。也的确,在各种的声讨和支持中挣够了国产动漫的票房。
看的第一场电影就是这个,是一部动漫电影,2016年7月16日前未想过看的第一场电影是如此,和一个也是第一次看电影的女孩这样度过一个多小时。来时匆忙,误了开始,去后何迟,拾得彩蛋。
一个年轻的人,看过宫崎骏,看过新海诚,看过细田守。听见天空之城的小调,知道樱花下落的速度还有怪物之子里面的温馨。看惯了日本的动漫作品,喜欢细腻的描述,就像一棵树,守静、向光、安然,敏感的神经末梢,触着流云和微风,怯怯的欢喜。《大鱼海棠》出现了,等待了12年的日子。安安静静,看着一帧一帧的画面流出,是中国自己的动漫作品,没有太明丽的色彩,都是旗袍、梧桐和灯笼。
有人评论,这里没有一个好故事,是卖了一部美术片。张嘉佳说的:“故事的开头总是这样,适逢其会,猝不及防;故事的结局总是这样,花开两朵,天各一方。”故事没有讲明白,这样的动漫电影也不用讲得太明白,椿乘船跨过云雾堆积的海,白马越过,岸边花草荣枯,不过白驹过隙罢了,这样的故事又哪里那么好懂。
你我看看电影里浅浅的故事,再截几帧作壁纸,仅是如此就可以满足。这样的世界,我们不是人,也不是人,我们是其他人。其他人是怎么看这个世界的。土楼,神龛,孟婆汤,世界是你知道的样子,不是日本隐隐约约同源的文化,也不再是现代的动漫都市里的快节奏。就这样啊,都是你熟悉的,你的骨血包裹出海下的海,海下的天。被画面吸引,被故事下文化的底蕴感动,鲲一点点的长大,你也会一点点的有感而发。
我喜欢里面的台词,像喜欢画面一样迤逦的台词。中二,夸大其词,毫无思索。我们不也是这样的人,刚刚好有年轻人的冲动,刚刚好不知道天高地厚,刚刚好在最恰当的年纪里遇见最想照顾一生的人。结果如何,不用顾虑,是椿对鲲说的:“从认识你,到和你性命相联系,我从未后悔过。”也是湫对椿说的:“不是问你能不能,是问你想不想。”我们,都是椿与湫,过了成人礼,到了年纪,无所畏惧,无所后悔。
湫去鹿神的酒馆里,寻求一种忘记悲伤的解药。
湫:有些事情我想忘,但是忘不掉;
鹿神:那就不忘了,真正的忘记是不需要努力的;
鹿神:我这有一种药,能让人忘掉世间所有的痛苦和美好,世人叫它“孟婆汤”;
湫:那还是给我来壶酒吧!我没喝过酒,那你有解酒的解药吗?
…
终于知道我们为什么喝酒。孟婆汤虽然好,但是会忘记所有的美好,而酒只会短暂麻痹伤痛,说到底,我们还是不想忘。
椿去湫来,海棠花开。又或是,南冥有鲲鹏,上古有大椿。我们都觉得“爱”是比“喜欢”严重的事情,不能轻易说出口。椿没有说,湫没有说,鲲也更不会说,他们连一句“喜欢”都没有说出口。只是吧,甘愿交换了生命,对待生命就像路边的石头,不像灵婆、鼠婆这些老东西,能多活一天是一天。生命如此,心痛珍惜的只会是些老人,想到大冰笔下流浪广州的矜寡,只是因为那里没有寒冬,不会冻死街头,他们在等死,广州暖和,可以死得慢一点儿。
椿会喜欢鲲,因为鲲是她朦胧里未曾想到的,人间还是神隐,从来没有语言的交流,只是为一只红色的海豚就愿意卖了生命,他们都是一条大鱼,游过性命相连的一辈子。
湫会喜欢椿,即使没有结果,但青梅哪会恨竹马,付出一切,什么也都不怕,最害怕的就是让你受苦。喜欢又怎样,不喜欢又怎样,权当作是友谊,陪你椿去湫来,陪你海棠花开,到老时,还能怎样,至多可比的是百草对白鸟说的:“老伴,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吗?”
我们第一次见的地方是哪,是人间的悬崖海岸,是晚霞灯烛花灯游下,是普通人匆匆一见,才能有后来的旷日持久,再敢说来日方长。
所有活着的人类,都是海里的一条巨大的鱼;从出生的时候他们从海的此岸出发……他们的生命就像横越大海,有时相遇,有时分开……死的时候,他们便到了岸,各去各的世界。灵婆是,鼠婆也是,每每存在的都会是,大鱼就在海水里游着,有的掉了队,有的找不着方向。他们有自己的世界,用生命的过程去爱一个人,去攀一座山,去追一个梦。也要承担责任,也要用力补偿,如果想,也愿意为了你化作人间的风雨。
最后想来,吃了很多苦,从小就没人管,天不怕,地不怕,想干什么干什么,可在世上我最害怕的就是让你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