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苗苗看准时机将复印扔了过去。
在地上牢牢按着老头的年轻人只好抽身去接飞来的佛印,那料佛印刚到手,他身下的老头居然一下子转过来了!那双没有瞳仁的眼睛让他心神一颤,致使他手上的佛印没有拍下去。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可想而知,被附体的老头一巴掌打飞了年轻人手上的佛印,然而这同样也让老头的手上升腾腾起了缕缕黑气。
远处的思苗苗看出大事儿了立即过来帮忙,但现在的老头已是暴走状态,又离年轻人那么近,所以她现在过来根本无济于事。
经过这番折腾,年轻人已经没什么力气反抗了,然后就被老头扼住咽喉准备掐死。
在生命即将结束时,年轻人两条胳膊上青筋凸起,死命掰着老头的手!
思苗苗这时也到了,她想救年轻人脱困,可却发现老头的力气太大,自己根本掰不动,简直无从下手。
眼见年轻人的脸色由红变紫,思苗苗都快急哭了,而还在垂死挣扎的年轻人看见她过来后,用嘴艰难的挤出几个字:“后…后面屋子里供着……玉皇大帝……快去……”
虽然他话说得断断续续,但思苗苗瞬间就明白了。
当下她松手转身用平生最快的速度进了屋。
在思苗苗庆幸门没锁的同时也找到了那尊玉皇大帝的雕像。
她先是毕恭毕敬的拜了三拜,然后搬起雕像就往外冲。
就在年轻人双眼发黑全身无力的时候思苗苗一下就把雕像放到了老头面前!
仅隔了几秒,思苗苗就见老头掐年轻人脖子的手松了点儿,而且还在不断颤抖,表情也是痛苦万分。
又过了没多久,滚滚的黑烟从老头七窍中涌出!那整个头都被黑烟所笼罩,最最重要的是他终于彻底放开了年轻人的脖子,回身跑了。
没了致命的束缚之后,年轻人好似面条般的倒在地上不醒人事。
“喂喂,你没事儿吧?!”思苗苗万般急切的叫着晕死过去的年轻人,但无论她怎么叫怎么推,这人就是没醒。
现在的她真是热锅上的蚂蚁,急得没发儿没发儿的,心里既担心身边年轻人的安危,又担心中邪的老头伤到别人。
后来思苗苗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勉强镇定了点儿她先是给年轻人做了些急救手段,例如人工呼吸,心肺复苏。
就这样反复做了三四次之后,年轻人总算微微转醒了。
当他刚醒准备说声“谢谢”的时候打断了他,只是嘱咐让他别离开雕像,然后就匆忙去通知别人了。
还好这次老天没有再为难这位善良的姑娘,因为老头还没跑出去多远就迎头撞上了钱老和我爸妈。
思苗苗见是他们总算是松了口气,接着就腿一软坐地上了。
要说钱老先生到底是有本事在身的人,一个照面儿就从身上取出了八卦镜阻断老头的退路。
眼看死路一条,附在老头身上的邪祟突然脱离出老头身体再次遁走!
滚滚黑气犹如洪水般的倾泻出老头的体外,随后这位倒霉的老大爷眼珠子一翻就昏过去了。
这时钱文川顿觉不妙,他立刻咬破中指,用指尖的血在老头的脑门上写了个字,之后对我爸妈说:“你们在这儿看住他,如果有什么不对就去山上找小马,现在不能让它跑了!”
钱老先生说罢便追,可没有实体的东西与其说跑,不如说在飞呀!
钱老无奈出来的太匆忙,身上除了一面八卦镜之外什么法器都没带,结果只能任凭它在村子中乱飞。
就在钱文川一筹莫展之时,有个大妈外听动静太大,于是推门出来看看咋回事儿,然后脚刚踏出来“妈呀”一声又把门关上了,因为大妈也看见了来势汹汹的黑气,并且这团东西不偏不倚正向着自己这边飞来!
就看黑气即将又要附身于大妈身上的时候它却率先撞门上了,不,更确切的说是撞在了门神上。
当时正往这边赶的钱文川看到后稍稍松了口气,心想可算没再附身到别人身上,随即他也反应了过来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对的,像自然灾害来临前一样,疏散民众。
只是这次不是洪水地震,是妖邪现世。
当时思苗苗恢复过来后就帮着钱老先生挨家挨户的告诫大家现在别出门,而且要呆在供奉神灵的房间里。
说到这儿我爸拿起桌上的茶缸儿(水杯)喝了口水,显然是把嗓子说干了。
“后来那老头儿没事吧?”我追问道。
我爸还在喝水,听见以后摆了摆手示意人没事儿。
这么长时间听得我是心惊肉跳,同时整个人还很忐忑,因为这脏东西的智商还不低。
爸在讲述的时候没怎么说细节,但我也能凭一根竹竿儿判断出它想干什么,这绝对需要先用竹竿把贴在门上的门神画像弄下来,然后好把对它有致命威胁的神明塑像捣毁。
这时我爸把茶缸儿放下,将后面发生的事儿一字不落的讲给我听。
在思苗苗大概通知完村里人之后,钱老先生又让她尽快去山上找自己的徒弟,马天福,拿法器下来帮忙。
思苗苗去搬救兵了,为了能在林子里面有个照应,我爸妈也去了,反正检查过老头的状态没事儿。
这边钱老还在拿着八卦镜跟黑气周旋,黑气因为畏惧钱老的八卦镜而不敢上前,可凭藉速度优势钱老也奈何不了它,一时间人与魔的追逐战再次上演。
在追了很久后钱老意识到自己岁数大了,体力再也不可能跟年轻的时候相比了。
就在他跑得眼前发黑,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局面果真变得雪上加霜了……
钱老追得越快后者跑得越快,因此让黑气有了可乘之机!比喻的形象点儿就是黑气在玩吃豆人游戏,它被钱老追的同时也在收集着分数,不过它收集的不止是分数,还是反败为胜的机会……
黑气此时就像个会移动的吸尘器,把所过之处的家禽都吞噬了!而像跑得快的大型牲畜纷纷挣断枷锁各自奔逃。
场面瞬间失控,让钱老乱了阵脚,可最让他头疼的不止是满地乱跑的牲畜,还有通过不停吞噬鸡鸭鹅变大的黑气。
他看一大团黑云如虎入羊群般的肆虐壮大,心中无比焦急,想着“你们要再晚点儿恐怕真就来不及了……”
钱老又徒劳的追了一会儿,见实在无能为力,就干脆站在原地想办法。
正出神呢,他忽然就感觉身后有股劲风直奔自己而来!
钱老慌忙转头一看,发现那是头受了惊的老黄牛。
跟同龄人比,钱文川的反应算是很很快了,不过到底年纪大了,虽说眼睛发现了,但身体的反应还是慢了半拍儿,被玩命狂奔的黄牛蹭了一下,人直接滑出去老远,万幸他往旁边躲了一下,才没使锋利如刀如刀的牛角贯穿自己的身体,而他手中的八卦镜就没这么幸运了,因为惯性太大,导致它直接被甩飞了,落地的时候镜面不巧又摔在了一块儿砖头上,就这样,钱老手头唯一能跟它抗衡的法宝也没了,自己的处境变得极其危险。
现在的黑气已经大到了能吞噬体形不小的狗啦!相信以这种速度过不了多久它就能吞噬牛羊了……
可能是今天钱老年逢太岁,八卦镜摔碎之后他发现碎玻璃在反射太阳光,而这光线让黑气发现了钱老!
原本这团浓郁的黑气还在为求自保的和钱文川在动物群里玩儿捉迷藏,但现在却风水轮流转了,对方没了武器那还不是任由自己宰割吗。
为绝后患,它毫不犹豫的向钱老袭来!
一阵阵透人心魄的阴寒之气直奔还没站起来的钱老,那些牲畜也感受到了压迫与恐惧,纷纷避让。
虽然他和黑气相隔还有一段距离,可没有实质的黑气移动的太过迅捷,距离所产生的时间仍不够钱老站起身来。
危难关头钱老没多犹豫,咬破指尖在另一只手的掌心快速画了一道符,接着迎头就跟黑气对上了。
硬接这一下的后果毫无悬念是钱老败了,整个人被震得仰面倒在地上口吐鲜血,伤势不轻。
再看黑气挨了这下也并非毫发无伤,阴阳相生相克,况且它被镇压少说也得几十上百年,极度虚弱之下,硬碰硬的结果就是两败俱伤。
在钱老尚且还能勉强与它一战的时候却看到了,现在最不该出现在这儿的人!
远处一个拄着拐仗的身影缓步走来。
没错……来的正是我奶奶……今年都八十六岁高龄了……
看是我奶奶之后钱老只觉之前搏命换来的希望全部付之东流了……
黑气受伤后就不敢再跟钱文川正面交锋了,因此它直接发现了我奶奶!
“快回去,别过来!”钱老边站起来边焦急的大喊,希望我奶奶能听见。
有时生活会平淡无奇,有时却会像电影剧本一样跌宕起伏,当然,前者居多。
就在那一大团黑气即将要碰到我奶奶的时候,那个之前被掐晕过去的年轻人抱着沉甸甸的神像及时挡在了黑气前!
周身夹杂寒冷阴气的恐怖黑云与汇聚众生万千信仰之力的正神顷刻间撞在了一块儿!
这时手托神像的年轻人恐惧的闭上了眼。
想象中自己现在已经被附身了,也没睁眼睛,不过奇怪的是他感觉自己并没被控制,相反,他还闻到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气?!
在强烈的好奇之下,他慢慢睁开了眼睛,面前这一幕彻底将他惊得说不出话来了,因为实在是太玄幻了!
黑气离神像只有毫米距离的时候就仿佛撞到了一堵无形的墙,立刻就被阻挡了,紧接着一道金光从神像的双眼中射出,随着光线的增强,还有很多烟雾在神象中升腾而起!
被金光照射过的黑气不停翻涌,随后打着旋儿的飞向高空。
正当年轻人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黑气已经在空中数十米了,然而却在这时,本来晴朗的天上突兀的降下了一道金色闪电直劈黑气!
耀眼的金色雷光不偏不倚的劈在黑气上,顿时这道古怪的闪电就在高空爆炸了,顿时周围是光芒万丈,四散的电流如同一张铺开的大网,将目标困在其中。
据我爸说,那道闪电不仅是金色的,还非常粗,当时他们在山上那么远的地方就看到了这道闪电,足有水缸粗细……
我爸的比喻听得人直咋舌啊!离这么远看都有水缸粗,那现场会是什么样的场面啊……
怪不得今天白天会有那么大的雷声。
“爸,然后那东西被劈死了吗?”我满怀希望的问。
我爸没回答,皱褶眉头点了一支烟默默的抽。
唉~真是无声胜有声的回答……
虽然知道了结果,但我还是对它怎么在天雷下还能活下来这种事很震惊,毕竟这不是自然现象,是专克邪祟的神罚天威呀!
可能这团黑气来历不凡,也可能老天爷不想让这场风波提早结束,总之等钱老的徒弟马天福与众人赶到的时候黑气已经消失了。
后来年轻人说“当时太亮了根本睁不开眼睛,闪电过后我才依稀看着一小团红光钻进了前面的草丛里”,说着一指前面的树丛。
后面的事儿就没啥可说的了,无非就是送钱老他们回去养伤,剩下的人留在那儿善后。
一切都说完了,时间也到了该睡觉的时候。
夜幕来临,我躺在炕上等家人一个个睡沉,然后我忍着困意,强托起不堪重负的身体下了炕。
为不吵醒他们,我没穿鞋,冷冰冰的感觉透过脚板儿让人直想撒尿……
蹑手蹑脚的来到厨房,月光照在我的脸上更显病态的苍白。
经过一阵费劲儿的拨号后,我又重新联系上了李广月:“喂,你明天带小同来的时候提前跟我说一声,我去接你们,现在这边出了点事儿,所以千万得提前说!”
我的声音不到不大,但语气很极为认真。
她沉默了两秒,用略带犹豫的口气说:“不用明天,我跟小同已经到了,你出来接我们吧。”“怎么这么快?!”“坐高铁来的当然快了,到时候路费可得你报销啊。”
我又惊又喜的问她现在在哪儿,我准备一下就去接她。
得知李广月就在村口不远处时我挂了电话。
随后我也没顾上穿外套,尽快的将屋子里所有的符咒都撕下来整齐的放到炕上。
尽管这都是些易如反掌的小事,但我靠着还没完全恢复的身体也忙活了将近半个小时,没办法,身子缺乏知觉就很难控制。
冬天的夜风刮得人站立不稳,吹得人凉遍全身,尤其是对我这种没穿羽绒服的人来说实在是难以忍受,但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要睡也得等小同安全了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