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兰花草
夏天来了,天气也闷热了起来。
大湾边上人更是多了起来。湾的四周都种的有树,这时就听到噗通一声,就看到水被激得盛开了很大的一朵花,不多会一个不大的脑袋露出了水面,用手撸一把脸上的水,嘿嘿朝着湾边的人一笑,这是一种会有游泳的自豪的一笑。高一点的湾沿上有几个孩子在泼水,不多会光屁股的孩子顺着滑下去,滑倒水里激起一片水花,眼睛一闭,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小牙齿,一阵灿烂的笑声就醉了天上的白云。
湾边上是洗衣服的大人,湾里是洗澡的孩子。游泳技术虽然谈不上,但是几乎人人都会点水,仰浮,狗刨,扎猛子这几招是必会的。实在热了就跳到水里洗一洗,晚上最热闹人最多的地方就数是大湾里,人头攒动,说笑声打骂声,寂静的夜晚里能传的很远,犹如小村的一首小夜曲那么动听。
在最热的天气里,就能看到整个晚上在每家院子里,在街道上,到处都有睡觉的人,偶尔醒了还能听到大人在说话,更有甚者睡到屋顶上去了。
整个夏天是没有人藏在屋里的。大人从早到晚忙地里的庄稼,河里排水沟里大中午头晃动的小身影在摸鱼抓虾,捉的鱼用三两根狗尾巴草穿起来拿回家。回家后还会拿着长长的竹杆放上面筋粘知了,爬上树去抓螳螂。再不就是三五成群一块去给猪啊兔子挖野菜,给马牛羊割青草。更多的是找块寸草不生的盐碱地弹玻璃球,跳房子,调皮的男孩追着捉青蛙,摸它的白肚皮听它好听的叫声。胆子大的弄只蜥蜴把它尾巴敲掉,看小尾巴在地上转圈,像极了刷锅的样子,就拍着手高兴地喊“刷锅了,刷锅了。”
也会学电影里侦查员的样子,折下柳树枝给自己编个草帽带上,腰里别一把木质手枪,把腰一掐,感觉特别威风。又或者去采个大青叶戴在头上,遮遮毒辣辣的太阳,个个小脸热得红红的,也从没感觉到热,玩起来就经常忘了肚子饿,忘了回家吃饭,“妮来,小来,家来吃饭了。”长长的音调好听的传来,不用眼去看,只是耳朵一听,就知道娘做好饭,叫回家吃饭了。这是每个母亲都会唱的一首最动听的歌谣。
没有宽阔的柏油路,更是几乎见不到汽车,偶尔有的是上级干部到各个大队检查坐的吉普车,有的是崎岖不平的小土路,是一排排的土坯房。要能听到拖拉机的声响,感觉比收音机里的音乐都好听,就即便是在家睡着晌觉,也会立马爬起来追着拖拉机跑,希望跑上去摸摸,那怕追上用手扒住车后兜的挡板,让拖拉机带着走一会,也欣喜若狂。更是别说乘凉工具,谁家有一把新蒲扇就是最好的纳凉工具。新蒲扇扇面大,扇一下风也大,旧蒲扇没了边沿,扇起来风就小不少。
晚上各家把院子扫干净了,铺一个自家用麻绳把麦秆编起来做的凉席高简。然后,一个挨一个的躺在上面,母亲在边上摇着蒲扇给孩子们扇着风赶着蚊子,直到起露水凉了,把大的喊起来回屋,小的实在喊不醒就抱回屋里。
下雨天更是不消停。
家里大人们最怕的是下雨天,尤其怕连阴天,怕衣服湿了没有替换的,总是不停地叮嘱叫着喊着,站在门口看着外面的雨心里痒痒的,嘴里违心的应着,应着应着一个没忍住,还是跑进雨里了,拿着煤铲在雨里筑坝拦水,一身泥一身水忙得是不亦乐乎。这么好的下雨天,不出去淋淋简直就是辜负了这场雨的慷慨清凉。
雨天还会跑到瓜园去。因为平时是不允许小孩子进瓜园的,即便有机会进去了,也不能随便乱看,更是不能用手指划瓜,看瓜人说一指瓜就羞小了(xiaohua),坏了,不长个了。所以,也只有下雨天是个最好机会了。先去一个跑的快的侦查一下,扒在瓜园小屋的后窗上,看看守瓜园的人睡觉了没有,其余的就藏进附近庄稼地或者沟渠里,看到招手了,就悄悄地摸进瓜园偷。也有被发现的时候,就会被看园的人边骂边追,一群小身影就像离弦的箭边嬉笑着边跑。
一般是这样地,大人说不让做的事,反正都会去做的。
随着夏季的结束,小小的心里还有点贪恋那些乐趣。
渐渐长大地岁月里,离那些简单无忧无虑地快乐越来越远,远到只有到记忆里找寻。
记忆中夏天的时光里,热着,玩着,快乐着。
那些年我们玩过的夏天,那些专属于我们地快乐,你们还记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