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了出发的日子。
准备好了吗?
机票、签证、行李……这些事情尽管十分繁杂琐碎,但是都有相关的标准。比如机票,你只要符合购票要求并支付相应的金钱就可以了;再比如签证,尽管要准备那么多材料,但只要符合使馆的要求就没问题。这一类事情,我们准备好了,就是真准备好了,到了使用的时候,只要达到标准就能按照程序运行。
而小桥音乐会、童话剧、课程、演讲和交流等等,虽然有所准备,而且我们永远都要信心满满地告诉自己“我已经准备好了”,但我们心里也清楚:这一类事情并不像前一类,只要按标准、按程序运行就好。它们没有固定的标准,它们也并不是一种程序——它们是时间中的行走本身,没个准儿。
所以,事情可以分为两类:“有标”一类,“无准”一类。
前者,既然标准化了,那么其实就像机器一样了。所有涉及其中的人事物,都是大机器之中的零件。运行其中,我们也不需要投入过多的情感——因为“机器”按标准运行,它是不会理会情感的。标准化的好处是高效——标准并不是天然就有的,而是因为规模大、数量多,人们需要更高效率地处理这些不需要个性与创造的事情。我们不需要对安检仪微笑,反之,倘若带了违禁品,就算对安检仪笑得再甜美也没有用。
后者的标准与效率,我们是无法确切制定与衡量的。因为后者是人本身。人有情感和欲望,但人也有个性与创造。标准化可以使运行变得高效,但世界的生机永远不存在于标准化机器之中,而是在会犯错的、没个准儿的人的身上。课程与交流,你做了一些准备,但是在现场,你必须打开所有的感官去聆听,进而根据不断聆听到的情况进行对话。
当然,这两类事情也不是完全地截然而分。比如前者,有时候执行者是人——是人就有情感。那么我们也应该对人报以微笑,感谢他们在岗位上尽责,让这个世界运行顺利。比如后者,有时候我们创造是为了发明程序来让世界运行高效,节省出来时间去享受和探索更多的精彩与未知。
从工作的角度,我对从事这两类工作的人并没有褒贬之分,一个让世界变得高效,一个让世界保持生机。但对于教育、对于成长、对于人生来说,我们要明白,前者是为后者服务的——否则,我们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我们出生,来到这个世界走一趟,绝对不是为了成为机器中的一个零件。
亲爱的孩子,当你启程,我把这些感想分享与你,希望你学会区分这两类事情,理性地处理第一类事情,感性地拥抱第二类事情:因为未知,一切才变得有可能——而不是我们已经知道的标准;因为复杂,一切才变得那么有趣——超市收银很简单,所以收银员就可以被自助收银台替代。
所以,拥抱世界的复杂与未知吧,在其中切磋琢磨,成为独一无二的自己——你,准备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