嘈杂的赌坊。放眼四处看,到处是人堆。我个女娃子自是有些显眼,我就推妖娆的余小骨在前,吸引一众目光。
余小骨是常客,很多人都认识她。她按我的吩咐,换了一堆筹码。我观察了一番,最后选择一个爱笑的赌妓,坐在了她的桌旁。
“押大,押大,听我的没错。"
“押小,押小,听我的。”
“开了,开了!”
我蒙对了。
对,我是蒙的。靠猜。
现代里我的直觉就比一般人淮,淮到没天理了。
现在,我想试试看。穿越过来直觉还有效吗?
玩三个骰子我不敢保证,猜大猜小倒可笃定。一连十几把,无一差池,准确率百分之百。
周围雅雀无声了。一个个以不敢置信的眼光看着我。
不会吧?这么好运?
赌最后一把。我索性把赌注加倍:“看能不能来个海底捞,一网打尽。”
可一看赌面,就气炸啦!几乎所有的人都一边倒将筹码押在我这边。
还能不能让人好好玩了?!
我本来是要押小的,可一看这局面,干脆就反过来押大的。我预料会输,但想到自己没出本钱就无所谓了。输一把,让这些盲目跟风的人吃个亏上个当也好。
余小骨见我换了,跟我咬耳朵:“怎么,没自信了?”
我微微一笑:“怎么会?我只是要使个坏。”
开了!开了!输了!
沸腾声乍涌。
余小骨懊恼着:“你怎么不灵了?”
“我又不是算命的。”
“那你还玩一把吗?”
“当然要干一票再走。谁嫌银子多?”
这一回我迟迟不出手,故意在那做举棋不定状,我的小手一会儿放在大上,一会儿放在小上,两头晃悠。那些没主见想跟随的人也摇摆了起来,不知何去何从。
就在最后一刹,我押定了小。那些随我的人已经少了一半,大家心想: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糊涂羸几把自然是运气,我们大人居然不相信自己的脑子,可不是疯了。
是疯了。当开盘的时候,他们全部目瞪口呆。这个小孩居然又羸了,笑得那么开怀,好像早就知道结果!
她旁边那个瘦骨嶙峋的美人早已笑得花枝乱颤,明艳艳地刺那些输了的人伤心得红了眼。
“这是石家庄的三小姐,”有人认出了我。
我自觉不妙,赶紧扯扯余小骨的衣袖,使一眼色,表示自己先开溜。余小骨心领神会,等她换成一大包银子出门,就看见我吃着糖葫芦等她。
“怎么样?五五分成?”
“你又没出本钱,三七开。”
“四六,合作愉快,不然没下次了。”
好吧,余小骨翘着嘴巴答应了。
我买了许多好吃的回家。有蓉儿爱吃的栗子糕,有美灵灵爱吃的凤梨酥,还殷勤地给大娘买了一方苏绣手帕,给二娘买了一把贵妃檀香扇,给娘亲买的则是一块上好的紫金缎。
我想:与其等别人来揭发,不如自己先做孝心状。
果然,我刚派发完礼品,就有好事者就传到了庄里。大娘皱眉说道:“一个女孩子家去赌,传出去让人笑话。下次再去,定饶不了你。”
娘赶紧说:“小孩子家闹着玩儿,大姐可别当真。弯弯不懂事,我们教她就是。”
二娘也帮忙说话:“大姐若是这样说,二妹岂不是笑话?打做姑娘时,我就惟赌一好,人尽皆知,我亦不是嫁了好郎君?此间世风开明,大姐何须严苛?”
大娘接不上话,只好微叹:“这孩子原本顽劣,若不收收她的性子,我只怕她出去惹事生非。”
“大娘,我这不是好好的,还带了这么多东西回家。羸是我的本事,我又没偷蒙拐骗,光明正大。”
“瞧,我只说了一句,你倒是理直气壮。这旁门左道的我自是不稀罕,赶明儿你若在姑娘们的才艺里独占鳌头,大娘才欢喜。"
唉,唉,又说到才艺了!头疼!
我本以为古代女子不用上学不用高考侥幸不用脑,哪知这贵族富商子女看重才能,这可如何是好?
琴棋书画不会,治家之才没有,经商之能更无!我只想吃喝玩乐当一米虫外嫁一英雄!
又要貌又要才,把我愁死了。我石弯弯正经本事没有,歪风邪气倒是️。可是,活到十八都是未知数,又到何处遇良人?
想到此,我愁肠百结,又到桃花树下寄哀思。那桃花被我一瓣瓣地剥落,我恨恨地想:美男呀美男,你们可要小心,落在我这里,定要辣手摧花。我不能辜负我的青春年华。
这一世,好歹为古人啥都体验下,再想法回家。
说到回家,我禁不住想念我的家人。我从紧贴肌肤的脖颈上掏出一根红绳,上面有一块玲珑剔透的白玉石。我突然知道来到这个时空的机缘是什么了。
是这块白玉石。
我的哥哥是个收藏家,家里有无数年代久远的宝贝。那天我在他的百宝柜里不知为何对对这颗白王石一见倾心,缠着向他讨要,他被纠缠不住,只好送给我。哥哥说:“我这许多宝贝,你却对它情有独钟,可见有缘。不是哥哥小气,只是这是盗墓人挖出的陪葬品,与尸体久了,玉里有血丝,与人会有磁场感应,你可要注意。”
那日我回到家,灯下把玩,一边喝茶,还不及注意,因咳嗽久未见好,一时咽痒,咳出水渍,红绳湿润,玉沾水滴,只一瞬间,就有一道异光,我睹之惊奇,却见异光渐为圆圈将我笼罩,待我清醒,我已在红木雕花床上蝉纱帐里身体巳换。
我虽不明白它带我来到这里的目的,但我明白此玉有异能,回去必靠它牵引。不由慎重塞于内衣。
不论我乐不乐意,此时它未通灵,我就必须活在当下。
此时,我尚不知道,这颗玉石的巨大威力。
待我明白,彼时我已是翼朝的小红人。
步步生莲,却也是步步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