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难、师恩及泪精

        吃了晚饭没事做,我提议找个电影看,八十多岁的老岳母欣然同意。

        本来想找一个老电影,不是要求付费,就是开通会员,实在让人着急。这电视节目什么时候跟着景区学坏了,全国人民的公共资源,咋你圈起来就收费呢?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叫《再叫一声爹娘》的,就迫不及待的看了起来。

        这部电影不长,以夸张的手法描绘了两儿一女为争夺父母手里的传家宝做出的拙劣表现。虽然偶尔也因演员们夸张的表演捧腹大笑,但更多的是看到年迈沧桑的父母孤苦伶仃时,黯然神伤。岳母则是边看边议,除了鞭挞人性假丑恶,还把我和她的孩子们给予了肯定性的总结。

        看看时间还早,岳母意犹未尽,我俩又打开了《周恩来回延安》。这部电影讲述了中共中央离开延安二十六年后,周恩来于1973年夏天重回故地,看望延安父老乡亲的故事。

        说实话,看电影流眼泪的事,我还是好多年前看《妈妈再爱我一次》的时候,没想到今夜的电影竟一下子戳到了我的泪点,好几次忍不住流下了泪水。电影里三个情节让我记忆深刻。一个是周恩来请乡亲们吃饭时,明明是养活了红军和党中央的小米,26年后乡亲们还吃不饱;一个是总理去看当年牺牲了的警卫员母亲时,她昏花的老眼还在缝补着儿子牺牲以后家人仍穿了三十多年的军衣;还有就是总理离开延安的前夜,老乡拿出藏着准备过寿时吃的几斤小米,说穷家富路,让总理带上……看着总理泪眼婆娑,我也忍不住心痛,模糊了双眼。

        我担心自己如此脆弱的感情被老岳母看见了笑话,于是在故作镇静拭去眼泪后,偷偷去看她时,竟然发现她老人家的脸上,也有两条晶莹的泪痕。

        唉,也许是我真的老了,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了,因为这已经是我今年第二次情不自禁的掉眼泪了。

        前些日子,教师节那天,还有一回。

        我上小学的时候,从二年级开始一直到毕业,都是一个姓何的女老师当班主任,教数学。何老师与我娘年龄相仿,虽然平时和蔼可亲,但对待我们的学习却要求严格,从不马虎,尤其是小学毕业季,因为学校没有上早自习的习惯,何老师就把我们同学们召集但她家,每天坚持对我们督促辅导,连孩子都顾不上照顾,所以我对何老师感念有加。尤其是高考后何老师担心我不能录取,还托关系给学校领导带话,毕业后帮忙安排工作,都让我不能忘怀。

        但是我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的是,自从参加工作以来至今将近30年了,我竟然一次都没有去看过老师,最近的通话,还是在二十年前!六、七年之前,当我知道了老师的确切消息和新的家庭住址以后,我每年都想去看看,但都没有成行。每年到了9月10日,我都会心里惴惴不安,可越来越迈不出去看老师的脚步了。

        今年教师节前,我又开始踌躇,去呢还是去呢,终于我将自己的心事告知堂主后,在得到了堂主的大力支持与鼓励下,我迈过了自己心里的坎,顺利走上了看望何老师的路程。

        路上走着的时候,我内心演绎了好几种见到老师的情景,我觉得这个情景既陌生又熟知,既渴望又害怕。在我内心,何老师就像我的亲娘一样亲切,但这些年未见,老了吗?身体还好吗?我都不楚。这些年一直想见到她,现在要见到了,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一路就这么纠结着,直到进了门,看见了那张熟悉亲切却明显变的苍老的脸时,我竟直抓住了老师的手,一下把她拦在怀里,嘴中冒出“何老师”三个字的同时,眼里的泪水簌簌而下……

      后来在老师家坐了很长时间,说到动情初,又忍不住。离开老师家,依依挥手几次,终于没有掉下来。

        其实,我小时候我奶奶就说过我眼窝浅。不是我爱哭鼻子,而是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人是感情动物,当你的感情受到刺激的时候,流泪或许是最好的表达方式。

      晚安。

      2021年10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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