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桥

 摇啊摇,摇啊摇,摇到外婆桥……

我还在桥这边,过了这桥,却再也等不到桥那边的你。

                                                                                             ——题记


记忆中的外婆,有点驼背,那永远梳理的整整齐齐的齐耳短发柔顺地别在脑后,宽宽的椭圆形的脸布满皱纹,一笑起来,那些被岁月雕刻的线条在脸上舞动成一幅生动的画卷,明亮的眼睛流露出这个年龄大多数妇女没有的从容与平和,仿佛所有地苦难的过往都不曾在这个女人身上镌刻,而事实上,生活,从未对这个出身坎坷,善良了一辈子的女人有过半点仁慈……

那年,年幼的外婆躲在舅公怀里,望着自己的病入膏肓、形销骨立的母亲艰难地咽下了最后一口气。“那时我还小,根本不知道啥是死,看着爹和哥掉泪,周围的婶子大娘一个劲儿的号叫,自己也跟着落下泪来……”

很多年后,当外婆用极其平淡的语气回忆这段过往时,我依然能感受到她那萦绕在心头的失落与惆怅。 上世纪三十年代末,恰逢内忧外患,战火纷飞,这个失了主事女人的小家和中原大地上无数被战争裹挟地中国家庭一样,家道不可避免地一天天衰落下去,那个一向自诩文人雅客的爹显然是指望不上的,出生在富贵人家的他怎舍得下脸面学习在黄土里刨食的活计,没了女人的管束,终日流连于烟花柳巷,身体和兜里的钱一起,慢慢都亏空了,在一个大雪纷飞的清晨,他被人发现倒伏在村口,怎么都唤不起了,从此,外婆真正成了没有爹娘的孩子,只能与年长其三岁的舅爷在冷漠的生活夹缝中艰难的求生。

 于是,在豫北平原的一个名不经传的小山村旁,你时常能看到这样一幅场景:一个又瘦又小的姑娘,最多只有七,八岁,穿着肮脏的破衣烂衫,她的一双小脚没有穿袜子,套在一双破鞋里。时至隆冬,她身上那件破烂衣服早就小得不称身了,可她还是竭力拿它来裹住自己冷得发抖的身躯,一边在少的可怜的几分薄田上弯着腰在锄地,一锄头一锄头地挖下去,一大块一大块乌黑的泥土连着杂草一同翻过,连同坎坷的光景揪扯着让人心疼,年少的外婆常常是白天忙活了一整天,晚上还要做各种缝补来贴补家用,只为让还在读书的舅爷在学堂的时候不至于为生活的窘迫而分心。


 年复一年,转眼间外婆也到了出嫁的年龄,此刻的她,已经出落成了少女的模样,圆圆的鹅蛋脸,尖尖的下巴,一双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好似两颗亮星,整天在燃烧。薄薄的嘴唇,说起话来,上下不沾唇边,此时的她已经是庄上第一把生产能手,推车子,挑担子,耕田,耙地,打场,扬锨,不管哪行,只要是庄稼活,上手挑的小伙子也不是她的对手。

求亲的人也络绎不绝地出现在她的小院里,而倔强的的她,总是将笑着摇摇头,坚定地对来人说:“俺哥还在学堂里念书,俺走了,谁来供他读书,不嫁不嫁……”话虽是这么说,正值二八年华的少女对自己那未知的未来也总免不了存着几分期待于幻想,每每思及此,外婆总是将手中的活计放下,悄悄地打开自己的嫁妆匣子,想象着未来那个即将主宰自己生活的男人模样,不觉得便羞红了脸庞…… 转眼间,又过了几年,在舅爷要从县里的学堂毕业的前夕,外婆才松口答应见一见上面求亲的人,三天后,屯里有名的马媒婆便进了门,那马老太太穿青色老太婆衣裳,脸上搽着厚厚的脂粉,点着红腮黑痣,手里提着一杆长长的烟袋,烟袋上吊着绣花烟荷包,那一张胖脸笑成朵花,对外婆说:“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去吧,都是可靠人的,这小伙子弟兄两个,在省城上职中,个头也不低,长的还算是过的去……关键是有工作,总还是有个依靠是不,也能为哥哥继续读书贴补一些,闺女,跟谁都得过日子,是不?”坐在迎亲的大马上,外婆紧张地绞着手里哥哥临出门前送她的手绢,一遍遍地回想着马媒婆地话,以此打发着对未来生活的一丝恐惧和不安,毕竟从此以后她将走入一段崭新的人生。


 初为人妇的日子里,新嫁的欣喜很快被生活地艰难与无奈冲淡,那个男人,也就是我的外公,虽有省城的固定工作,但是家中竟拮据的可怜:斑驳的家具在四面透风的屋子里七零八落地站立着,缺了一条腿的木床斜倚在墙角,床上那蓬被汗渍侵蚀的看不出颜色的草垫子和张着口敞着棉絮的物体的勉强称得上为被褥,望着这样的家境,外婆的心里有说不出的苦涩。

生活的贫苦尚可以克服,最难的则是妯娌之间的相处,那个精于算计的大嫂,自打外婆一过门便嚷嚷着要分家,整日里摔摔打打,指桑骂槐,最后还强占了家中的好地和祖屋,只分给新婚的外公外婆一处摇摇欲坠的破屋和几分薄田,宽厚的外公对于哥哥嫂子的强势,总是选择忍让,无数次受了委屈的外婆在夜深人静时只能独自望着娘家的方向默默垂泪。


生活像一座沉重的大山,但生性倔强的外婆却没有被苦难击倒,她更加拼命地做活,种地,分家时得到的地实在是太贫瘠了,根本种不了粮食,那就种菜,她精心照看着菜地里的每一株菜苗,浇水施肥,从不懈怠,每天天还没亮,她就从菜园子里将最新鲜最好的菜挑拣出来仔细的用草绳绑好,放在卖菜的篓子里,挑起扁担赶十几里山路去集市上叫卖,就这样一个钱一个钱地攒着,不到两年,原本的土房上有了一层层整齐铮亮的青瓦,那四面土墙的四个房角,有了四个青砖立柱,门和窗子的边沿,也都用青砖镶砌了边儿,不仅能使土墙防雨,而且使这瓦房一下美观起来、漂亮起来,它也因此更为引人注目,更为令众多乡人惊羡,都夸外公娶了个贤惠持家的好媳妇儿……

家和万事兴,外公在贤惠的妻子的帮助下,没有了后顾之忧,工作也慢慢地有了起色,他随着单位支援西北建设的队伍来到了远离家乡的这个西北重镇,不久后,便将外婆也接到一处定居。 省城的生活对于从小生活在农村的外婆无异是个巨大的挑战,从生活习惯到衣食住行,每一样都要重新学习。“那时我刚进城,第一次百货大楼买东西,便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那明亮的玻璃被太阳一照打在我眼里,瞬间都让人迷了向了……”外婆从没有告诉过我们她究竟如何去克服生活中的种种不适的,我们只知道,初进城的那段岁月,她拖着五个多月的身子一边照顾工作的外公,一边在街道的扫盲班学习,她做过为人缝缝补补的零活,在街道工厂熬夜糊过火柴盒,甚至到工地上做过给人做饭的厨娘,凭着性格中的那份倔强与能干,外婆终于凭着自己在这座城市里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一间街道工厂的做配件的女工,并一路凭着自己的能力做到了厂长的位置,那个风雨飘摇的街道工厂也在她带领下,与当地最大的纺织厂合并,让自己的职工终于端上了国家的“铁饭碗”。

上世纪八十年代,操劳了一辈子外婆即将面临退休,适逢工厂面临改制,原本可以争取更好待遇的外婆,却在此时选择了提前退休,这样她周围的同事和亲戚大吃一惊,早已在省内任要职的舅爷一得到消息更是连夜从外地赶回来对她进行劝说。 “傻妹子,你怎么犯糊涂,就差几个月了,你的国家干部的正式身份就可以明确,现在说啥也不能提前退休啊!”一向温和的舅爷气地跺着脚,把桌子拍的直响。 “哥,我知道,可是咱小妮不是有了吗?孩子她婆婆又是那么个情况,你叫我怎么放得下心?你知道,我就这一个丫头了,说啥我也不能再让她受委屈……”外婆语气平淡中透着隐隐地忧伤,那是一个母亲最难以言说的心事——那是建国后最困难的一段岁月,外公因为工作性质的关系,常年在外,外婆独自一人拉扯着我的三个舅舅,怀里抱着我母亲和大姨,她是一家人唯一的支撑者。大孩子少衣服叫妈妈,小孩子饿了哭妈妈,她整天怀里抱着手里扯着孩子,日子艰难得让人心悸,而就在这时,出生时就身体较弱的母亲突然发起高热,外婆抱着她就往医院跑,完全忘了独自在家的大姨,等她一身疲惫抱着母亲从医院返回时,才发现大姨因为贪玩失足掉进了附近的一口水井里,等她呼天抢地地将大姨抱在怀里痛哭时,大姨却再也不能拿瘦弱小手为外婆擦拭眼角的泪水了……

从此,母亲便成了外婆的心头肉,外婆看着母亲的眼光永远是温柔的,仿佛透过母亲看着大姨,那种温柔与愧疚交织的深情让母亲至今回忆起来仍泪水涟涟。

 外婆的宠溺让母亲在择偶问题上也变得肆意,她放弃外婆为她选择的家庭优渥的对象,选择了虽是精明能干,却选择了家里有个半身不遂老娘的父亲,虽然对母亲的选择颇有微词,但善良的外婆还是选择了接受与祝福,在奶奶瘫痪在床无法行动的那些日子里,我那些和外婆没有一点血缘关系的堂哥、堂姐都穿上了外婆细心缝制的小棉袄、小棉裤,而在我出生的前一年,身心饱受折磨的奶奶在接受了脑部肿瘤手术后还是因为突发心脏病去世了,而那时母亲临产在即,爷爷还沉浸在失去奶奶的悲痛中,他无暇也不方便照顾临产的母亲。

 “我要办理提前退休!”在一个极为平常的下午,外婆从单位回来,向全家人宣布了这个消息,没有一丝犹豫和商量,她用一贯的淡然展现了一位母亲的朴实和大爱,很多年后,聊起这段往事,我曾问姥姥,有没有后悔,如果不退休,也许工厂改制后,她的收入和职称都会和现在天壤之别,姥姥想了想,淡淡地回答:“没有什么后悔不后悔的,你妈是我的孩子,有困难就要帮,这是我的本分……”

现在每每想起这话,我总会莫名的心酸, 她一生操劳、一生辛苦,把全部的心血和整个的生命都倾注在子孙身上。为了子孙成长,她克勤克俭,含辛茹苦;为了子孙成材,她历尽艰辛,关怀备至;为了子孙成家,她倾其所有,尽其所能,这就是一位中国母亲,伟大的母亲。 在我的记忆中,外婆是永远的不会生病的,她操持着这个家,仿佛永远没有累的时候。

可是,这个在我们眼里永远不会倒下的女人还是倒下了,以那种淬不及防的方式—— 那是我研究生复试的前一天,外婆打电话给母亲说,她不舒服,都在社区医院挂了几天吊针了,还是恶心,难受。母亲匆匆地赶过去,直到月上枝头才疲惫地回家,一回来就和父亲钻进卧室嘀咕了很久,等他们出来,我问外婆还好吧,妈妈还没张嘴,爸爸就抢白道:“只是胃炎,要住院,小孩子别管那么多,好好看书去!” 或许是父亲异乎寻常地严肃口吻让我生了疑,或许是母亲的脸色太过于苍白悲伤,我回房看了一会儿书,越想越不对,走到厨房,看到正炒菜的母亲默默地垂泪,我再次问她,外婆究竟得了什么病,她还是不说话,但是我固执地不肯走,母亲只好无奈地妥协了,当“胃癌晚期”四个字灌入我耳里时,我一时竟呆在那里,脑中仿佛同时响起了无数惊雷,炸的我昏头转向,母亲还说了什么,我早已听不清了,无非是叫我不要分心,不要耽误了明天的考试这一类的话……

那一夜,我彻夜未眠,一连喝了三桶红牛,我一直在看书,眼睛里蓄满了泪水,滴在书本上,也滴在我的心里,成为一汪汪蓄满苦涩的窝,无端地搅得让人痛彻心扉。 第二天,当我一脸苍白地出现在考场外时,我心中却异常的坚定和清醒,我不能被打倒,我要坚持考试,还要考好,不仅是为自己,也为外婆,我要让她看到我的入学通知书,这是我答应她的,我不会食言,正如她答应过我的事情她从不爽约一样。

最终,我以初试第二,复试第一,总分第一的身份考取了硕士研究生,可是,我的外婆还是没有等到学校寄来通知书的那一天……

九年过去了,我仍清晰地记得听到母亲在电话里疲惫而绝望地告诉我,外婆已经走了的时候的心情,那是我第一次知道原来至痛不是撕心裂肺的歇斯底里,而是欲哭无泪的心如死灰,我拼命地喘气,仿佛胸口的压抑的巨大悲痛就要让我窒息而亡,眼泪却一滴也掉不出来,房间里弥漫着我如动物受伤般的低吟和呢喃,整整一个下午,我把自己关在房间,捂着胸口,望着天花板发呆,一切来得太快,仿佛一个梦,一个可恶的梦魇,我拼命地挣脱,却如影随形…… 外婆的葬礼简朴而庄重,作为她最疼爱的外孙女,我强撑在灵堂打点,我叫母亲不要失态,安慰泪流满面的哥哥,拉着崩溃痛哭的舅妈,扶起跪地不起的妹妹,感谢那些时刻要冲过来扶住我的阿姨,我挣脱她们的手,站地笔直,告诉她们,我很好,我没事,我支持得住,给她们添麻烦了,在外婆生命结束的那一刻,我长大了,我不愿她带着我的眼泪走,我要让她看到我的坚强!

而当一切结束,只有我一个人时,那一刻,压抑了太久的眼泪奔涌而出,我缩成一团,从低声啜泣到放声号啕,哭到最后上气不接下气,声音都嘶哑了,所有的思念和悔恨都在这眼泪里,流入了我的心。

 外婆过世的这些年,我变得越来越爱回忆,在回忆里,外婆不是那个被癌症折磨的脱了形的老太太,她还是那个和同样胖胖的舅妈一起谦让上公交车,你推我,我推你,却谁也没上去的老太太;她还是那个总会把好吃的留给我,过马路时紧紧地攥着我,给我力量的老太太;还是那个会在我调皮不想睡觉时,给我讲童谣的老太太,很多年过去了,我仍记得她那带有浓重家乡口音的普通话在我耳边轻轻的念道: 摇啊摇,摇啊摇,摇到外婆桥……

那声音轻盈,淡淡的,却又直抵人心,像叮咛,像嘱咐,又像一声永远萦绕在心头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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