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星俱乐部 第二章 少年时代 15. 我们的纪念日

高三那年的圣诞节下着大雪,放学的时候整个操场都覆盖着厚厚的积雪,校园里华灯初上,柔黄的灯光被积雪反射,照的整个校园跟白天一样。下雪的天都是不冷的,张岳就提议大家去打雪仗,这可能是高中最后一次打雪仗了,而且今天又是圣诞节,多么有纪念意义。除了五颗星,刘新哲、周晓、DC她们都加入了。刚下的雪很瓷实,随便一捏就是个形状规则的球,打在厚厚的羽绒服上一下就散成了雪花,很有画面感。冬天万物都是沉寂的,小伙伴们尽情打闹,给寂寥的校园带来了生机。打完雪仗,五颗星们去了常去的牛排店,西餐似乎更能契合圣诞节的主题。大家都畅想着如果明年的圣诞节能在一个城市过该有多好。就在那天,大家知道了朱济竟然是画画高手。圣诞聚餐结束后,朱济回到家有感而发,用铅笔画下了五个人的合影。他画的每个人都惟妙惟肖,连细节都没有放过。大家把这幅画作在复印店复印了四份,朱济说当是送给大家的圣诞礼物,在那个数码相机还没有普及的时代,的确很有纪念意义。

其实不止这个圣诞节,五颗星一起庆祝了许多大大小小的节日。儿童节的时候,陆董掏腰包送给DAN高层每人一个棒棒糖,还一起去铜锣湾广场的KFC庆祝。情人节大家也会凑热闹过一下,在陆董探索到的城中为数不多的西餐厅之一 “阳光咖啡”吃烛光晚餐,这也成为五颗星未来若干年的据点。餐厅里坐的是成双成对穿着校服的情侣,五颗星对情侣们从来没有羡慕过,他们觉得两个人的世界太狭隘了,一大波人一起嘻嘻哈哈谈天说地更有乐趣。所以五颗星不分场合肆意说笑,动静颇大,每次都引来旁人鄙夷的目光。

不光是节日,五颗星们的生日每次除了跟家人过,也都要请小伙伴们吃喝玩乐一条龙,由组织能力最强的张岳第一个发起。张岳在高中的第一个生日,就请了叶非、朱济、夏力克、刘新哲、周晓等十个人去吃了火锅。这个阵容后来加上陆松之后就固定下来了。过生日的人虽然要请那么一大帮子人吃饭,但是每次也能收到好多份礼物。相处久了,很清楚彼此喜欢什么。张岳生日,大家合伙买了最新款的羽绒服给她,因为知道她对潮流服饰最感兴趣。叶非生日收到的是一套冲上云霄的正版DVD,这是叶非拥有的第一套正版TVB剧集,被她放在了自己的百宝箱里。夏力克还给叶非单独送了一双手套,附加一封热情洋溢的祝福信:祝你生日快乐!虽然这意味着我们又少了一年相聚的时光,但是上天已经如此眷顾,让两个生日如此相近的人相遇相知,我们简直就是失散多年的兄妹,又是soulmate。还有很长一段篇幅回忆两人的相处过往。陆松生日收到的是他梦寐以求的护肤品套装。夏力克生日叶非给他送了一套王力宏的全彩色写真集。朱济最喜欢欧美音乐,所以他生日大家都送他音乐专辑。

通常请客吃完饭之后还要组织娱乐活动,这个环节是AA制的。后来大家就把吃饭娱乐一条龙活动翻译成了一个脍炙人口、经久不衰的英语单词”One Dragon”。唱歌是最经常的活动,那时候量贩KTV里的歌的数量、硬件设备和服务品质不亚于十几年后的今天。电影也是逢新必看,当时的电影院还是政府控股的,设备很陈旧,但票价便宜。看电影也是图个热闹,所以《章鱼惊魂》那样一眼就看出章鱼是个道具的电影大家也都坚持看完了,之后就是各种吐槽。乒乓球、保龄球、篮球、网球也都是娱乐环节的选择。11个人每个人都至少庆祝了两次生日,加起来就是几十个生日。11个人几乎吃遍了他们城市好吃的餐厅,体验过所有的娱乐活动。

夏力克比叶非大三天,于是每次生日都一起请客。他们高二的生日是请大家在叶非家附近的酒店吃的西式自助餐,高三的生日在夏力克家附近吃自助火锅,吃完饭还去了夏力克家的别墅玩。大家分成两拨,一波打麻将,一波打扑克牌和看电视。还见到了夏力克常常提起的爱犬壮壮。夏力克和张岳都是爱狗之人,夏力克家的是一只体型硕大的阿拉斯加雪橇犬,所以取名叫壮壮。张岳家的狗狗是一只从她十二岁开始就伴随她成长的京巴,名叫冬冬,据说是冬天来到她家的。夏力克之前一直给小伙伴说他家的壮壮有一米八,小伙伴都想象不来怎么有那么大的狗,直到这个生日才见到了壮壮的真身,果然跟夏力克形容的一样。壮壮黑白相间的皮毛顺滑油亮,双眼炯炯有神,一看就知道主人没有亏待他,吃的好睡得好。虽然壮壮的体型巨大,但是性格温顺,第一次见到小伙伴们都表现地很乖巧,都没怎么叫。夏力克还绘声绘色地讲述了壮壮失而复得的故事。有一年年初二,那时壮壮还是一只小狗,夏力克牵着他出去玩,外面噼里啪啦鞭炮声响个不停。夏力克正好碰到了一个小学同学就开始跟同学寒暄,不小心放开了牵着壮壮的绳子。谁知道鞭炮声音太响了,壮壮被吓得拔腿就跑,夏力克反应过来的时候壮壮已经不见了好久。于是发动所有家人寻找壮壮,找到半夜却一无所获。他们回到家以为壮壮会小狗识途,可惜事与愿违。等到第二天都没有壮壮的消息,全家人都觉得壮壮真丢了。夏力克不愿意放弃,非要拉着家人去狗市看看,不知道心有灵犀还是什么,在一个摊子那里果然看到了一个形似壮壮的狗。那只狗见到夏力克的眼神就像走失的小孩儿见到父母一样,眼里饱含泪水。夏力克确定那就是壮壮,壮壮肯定是被偷来这里卖的。夏力克又气又急,但是知道直接跟狗贩子对峙对方肯定不会承认狗是偷来的,再加上没有证据,于是只能假装真是来买狗的,说要买下壮壮。一番讲价之后,花了700块钱成交。打开笼子的一瞬间,壮壮就扑到夏力克身上,用舌头一个劲儿舔他,可以想象画面多么的感人。就这样,夏力克和壮壮重逢了,从此以后对壮壮加倍精心照顾,把他当成自己的弟弟。在兄弟姐妹这一点上夏力克是幸福的,不仅有壮壮弟弟,还有一个亲姐姐。以后就算男儿志在四方,还有姐姐和弟弟能陪在父母身边。

陆松高二的生日请大家在他家附近的川菜馆吃饭。吃完川菜带着浩浩荡荡的队伍去了著名的白石沟公园。在公园里大家在假山上爬高上低,上蹿下跳,像小学生一样顽皮,玩累了就坐在公园的草地上玩真心话大冒险,真是无忧无虑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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