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5-31 自我安慰

最近工作本身挺忙的,没有那么多空闲坐下来写点东西。待晚上到家时,内心动力并不充分,再加上小房子的逼仄感,我更是难以有灵感写点什么,往往只能在小区里随便走走,或者看个电影之类。说实在的,长期这种状态,我挺没有成就感和意义感的,所以时不时每逢晚上整个心情都比较低落。

之所以谈不上特别遭,也是因为我同时用另外一种声音不停地提醒自己:我就一普通人,又没有啥了不起的天赋,也没有了不起的家世,更没有强大的内在动力,能有眼前这种状态已经非常不错了,不要不知足。一辈子都这样浑浑噩噩过去,又如何?又有多少人不是这般蝼蚁一样的活着,只是活着而没有什么意义和价值?我又比他们强多少?

假如时间线拉到我80岁告别人世的那一刻,过去几十年都是如现在这般浑浑噩噩地过着,我会后悔么?我不确定我以后的观念是否有变化,但至少现在我认为我没有啥好后悔的、因为我已经想明白了我这一生的限度,基于我的原生家庭、个人素质等等,生逢这样的时代、这样的社会,我能这么平庸而健康地活着,我就挺知足。我根本已经不再期待自己如何如何有成绩,就像小说《活着》中的福贵一样,内心遭遇再多风雨,也一直坚持好好地活着,就蛮好啦。

当然了,这并不意味着我不追求进步,比如说我知道我眼前的状态并不理想,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够改善自己的生活(特指精神世界),只不过我心态上并没有那么急切,颇有坐看云卷云舒的淡定(嗯,我就看看我一直处在这种不够良好的状态又如何),坐等外围环境好转或者内在灵感的到来,然后慢慢改善自己的状态。

所以,当今天上午我脑中突然冒出一句话来总结自己时特别高兴,我需要坐下来好好记录此时此刻的心情和思考。是怎样的一句话呢?我现在就是,复杂的心流够不上,简单的心流看不上,所以才一直处在这种浑浑噩噩的状态里。

什么叫简单的心流看不上?日常的各种琐碎,洗菜、做饭、洗衣、拖地、刷牙、洗脸、穿衣、检查孩子作业等等占据我90%以上时间的事情,我都难言享受。换句话说,绝大部分时候,我不仅无法从这些事情中感受到成就感、幸福感和意义感,反而这些事情成为了消耗我内心能量的负累。我甚至期待啥时候能够不用伺候这些事情……

我想要怎样的心流呢?嗯,我想要写一手漂亮的文章,我想成为单位的业务专家,我还想成为左右逢源的人际高手……我脑子里所想到的这些主题,往往又都属于比较复杂的心流。换句话说,这类事情需要个体学生时代、青年时代就能够拥有良好的基础,再匹配当前的努力才能够促成的。而我恰恰已经错过了学生时代和青年时代,要进入此类心流,无疑要付出更多时间、更多艰辛才有可能。而且,也必须要说明的是,有些事情并不是努力就一定能够有所收获,当然了,不努力是一定没有收获的。

最关键的是,要达成这些目标而付出的努力和时间,很有可能意味着心流的冲突,比如我每天早上六点半到七点半之间雷打不动时间都是给到孩子而不是给到我自己的,而我最佳的写作与读书时间就是早晨。假如我放弃陪伴儿子晨读和听英语,坚持阅读和写作,那么我自然有可能每天早晨享有阅读和写作的心流,但这很有可能将以牺牲我儿子的成长为代价,所以我眼前选择陪伴儿子晨读和听英语。

说到底,我的历史过往决定了我当前的选择空间其实是很有限的,我需要有所选择、有所放弃,我绝对不是“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所以,我也一直说,人生也是有季节的,适宜的季节做适宜的事,过了那个季节很可能就没有办法做或者没有办法做得那么好,否则就算你勉强为之也必将为后续埋雷。

比如我认为如果我在孩子三年级以前不陪伴他晨读和听英语的话,那么他很可能无法养成晨读的习惯,无法在英语学习上游刃有余,而这将为他日后的成长埋雷。或许有人说,日后并不是没有补救措施啊,但是在当前如此内卷的环境下,每一个人生阶段他都有满满的任务列表,何必拖到以后再来补救呢,更何况以后补救那也是以放弃彼时某些人生目标为代价的。所以,我还是选择孩子在当前就能够打下良好的基础,而这自然需要我暂时放下自己的人生目标。

总之,我特别看重孩子的成长,也愿意为此付出时间和精力,最重要的是我认为陪伴孩子也是我不容忽视的心流,我特别喜欢和享受与孩子的互动,在这里我感受到了成就感、意义感和价值观。而其他想要的、比较复杂的心流,相对于此时此刻拥有特定历史过往的我而言更具挑战、更耗时间,且容易与我陪伴孩子存在零和博弈的矛盾……

罗里吧嗦一大堆,仿佛是我在说服自己安于平庸。但,那又如何呢?如电视剧《我的阿勒泰》中张凤侠所说的,“这个草原上的树啊,草啊,有人吃、有人用便叫有用;要是没有人用,它就这么待在草原上也很好嘛,自由自在的嘛”,我平庸又如何?我安于平庸啊,虽然我觉得我是需要有所进步的,但我没觉得我现在这样的平庸有太多不妥。

当我取得进步时我自然高兴;当我没有取得进步时,一直像现在这样也没有太大的不妥;我确实想要更多更加复杂的心流,但这可以慢慢来,我何必急于一时一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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