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世上人人都像匹诺曹一样说谎会长长鼻子,那么鼻子最长的那些匹诺曹应该就是漂泊在外的人了。——松果姑娘
壹、
大学时候的好朋友Y和我一样是背井离乡远赴帝都求学的。Y身体弱易生病,动不动就轻则小感冒重则发高烧,她父母曾一直希望她上学包括日后工作都在自己身边,结果填报志愿时的阴差阳错让她从南方小城飞来了北方紫禁城,她父母一直很担忧。
记得刚入学那年冬天的某个晚上Y发了高烧,我陪她在医院那会儿正巧她父母例行打电话过来慰问,听声音无非是天气冷让她多穿一些多注意一些不要生病了的老生常谈,姑娘一直嗯嗯嗯,说你们放心,我身体可好着呢,来这边这么久都没生过一次病,而彼时这姑娘正在吊水,明明自己难受得要死,却还强撑着笑颜与父母通话。
Y说这是她十八年来第一次离父母这么远,每周都会有那么一两次想家想到鼻子发酸,以前看到有人说生病的时候是最容易想家的时候总觉得特别矫情,真正自己经历了才发现还真是这么回事。可是那又能怎样呢,想就只能是想啊,如果电话里透露出自己一丝的不好,电话那头的父母可能就得担心的一晚上睡不好觉,所以很多不好只能自己受着,告诉远方的他们也无能为力只是白添忧愁罢了。我深感为然。
贰、
今年国庆期间回家了一趟,正巧碰见了闺蜜W的妈妈,嘘寒问暖了好一阵。W妈妈说起她这个在外留学的女儿满脸的放心和骄傲,说W在外日子过得竟然还挺好的,除了刚去的那年向她伸手要过生活费以外,之后除了学费等必要开支,生活费竟然没有向她要过一分,说是自己在学校教外国学生汉语以及做项目挣了不少收入,让妈妈不要担心她。
而我前不久刚和W微信通话过,她和我说起过空闲时间打杂工的忙碌经历,说起过为了省钱一天只吃很简陋的两餐,也曾抱怨海外代购真的不是那么好做......却唯独没有教外国学生汉语这一项。
W说都是因为自己高中成绩不好上不了国内的好本科,父母才拿出积蓄供她上学,自己的家庭也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国外几年的学费开销她已经觉得很对不起父母了,生活费方面不想再给家里增加压力,毕竟自己有手有脚即使在国外也总能找到活计。
这几年,W只向她妈妈描述过海外校园生活的充实和美好,从未描述过她在国外这几年自己攒钱的辛劳。避重就轻的言语,出发点也无非是不想让大洋彼岸的亲人为自己担忧而已。还真真是应了那句话,有了爱的人就有了自己的软肋。
叁、
我大学找工作那会儿错过了校招的黄金期,毕业后好不容易拿到了offer,是一家创业公司,整个规模也就二三十个人。拿到offer之后,远方的父母一直在担忧我,问我新公司的情况、名字之类的,说要去网上百度了确定是大公司才放心,在他们的认知里,初创公司不正规,福利待遇都很差,绝对制止我去。我说不用去查,网上很多资料都不准确,你们放心,是正规公司,公司规模不算小,福利待遇足够我养活自己了,别担心。可实际上那份薪水让我捉襟见肘,撇掉房租和吃饭的开销,每个月基本就月光了。
那时候我妈每天都要给我发短信,意思无非是只要你开心就好,干的不开心就回家,缺钱了就管家里要。之后每周她都会例行有一次电话慰问,主题是钱够花吗,要我给你打点吗?身体怎么样?吃饭吃的好不好,都吃了什么?我每次的回答也就是钱够花,不用给我打,身体很好都没有生过病,吃的也超级好没有省钱。
现实情况是,我真的月光了,4000左右的工资真的不能维持我在一线城市正常的生活水平,往往点一顿20块左右的外卖会分成两三顿的量来吃,生病了能自然痊愈就自然痊愈,一周不见好就去买点药,基本杜绝去医院。自己把现实中的生活全都过成了眼泪,可给父母描述的生活却都是鲜花。
其实终究,漂泊在外的你我化身匹诺曹,本质上也无非是不想让爸妈知道你我过得并没有那么好。我们都深深明白一个事实:毕竟他们年纪都大了,能为你我遮风挡雨抗到几时?以后的路还是都要我们自己走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