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莫小柒
亲爱的Y:
昨天看一场选秀节目的时候听到一首歌,听第一遍的时候我跟你说我好想哭,到第三遍的时候我再也忍不住了,不停的单曲循环,眼泪也止不住的往下流。
我想起来那个在西塘的夜晚,西塘的酒吧一到傍晚就声色雀跃,一整条街全是音乐透过机器发出的最大限度的嘶吼,震耳欲聋。随行的人很多,他们说来了西塘不去酒吧实在是可惜了,那个时候的我看起来一定是格格不入的吧,我发自内心的讨厌那种雀跃,我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喜欢将耳膜穿刺,将身躯放荡,最后颓在陌生的角落里。
那个时候的我很想你,如果你在的话我一定拉着你义无反顾的就往相反的地方走。但没有你的我很胆小,我还是和他们一起走了进去,我记得书上说戒掉一个人就像戒烟,我从未抽过烟,想象不出来那是多么痛苦的事情,但是那天在酒吧里,周遭的人都在抽烟,我闻着味感觉像是喘不上气,同行的人都去舞池和陌生的人一起扭动着身躯,欢呼的人挡住了道路,我用力大喊也叫不应他们,最后还是一个人走出了这个喧杂的地方。
很意外的,酒吧的对面是一家猫的天空之城,我推门走了进去,隔音效果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DJ的喊麦声还是毫无妨碍的穿进我的耳朵里,我看见有两个女孩坐在靠窗的角落里,正在纸上刷刷的写着什么。
“你要写一封信给十年后的自己么?”有一个店员在柜台后面问我。
我想了想,也许我可以写一封信给十年后的你。
信纸是一张手绘
“有人问我为什么要在酒吧对面开一家书店。”
“因为在这个世界里从没有人看得到过于普通的你。”
“有人问我为什么要在酒吧对面开一家书店。”
“因为在这个世界里从没有人看得到过于普通的你。”
在家乡这样的小城镇里,一开始的我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梦的,我看各种各样的书,初中的时候喜欢郭敬明,高中的时候喜欢笛安和东野圭吾,很简单的字句总是可以震慑到我的内心,但在一个过于熟悉的城市里,我不敢说什么梦,就像我跟你一样,我不说话你也知道我在想什么,它也一样可以。但我还是觉得梦这样的东西,除了自己没有第二个人可以描绘,也许是当时的我过于胆怯,我总是想着去另一个城市里在谈论那些梦好了。
然后我到了杭州,那个时候的我很明确的觉得自己喜欢吉他喜欢动漫喜欢看书喜欢写作,我觉得我终于有资格可以谈论梦了,这里没有人认识以前的我,也许我可以改变哪怕一点点,唯一的遗憾是这座城市里没有你。
我在琴行报了吉他班,去图书馆办了一张借书卡,每天室友午睡的时候就在阳台看书,夜自修回来的时候练练吉他,听起来很有规划的生活,直到有一天室友说“我觉得你和我们不合。”我很诧异,她们觉得我过于孤立,并没有融入这个小团体,因为我没有像她们一样有午睡的习惯也没有在夜自修之后抱着电脑看韩剧,我甚至不知道她们上课时谈论的前一天晚上在寝室讲过的话题。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我又开始想念那个小城镇想念你,我突然觉得除了你们,没有人会和我一起守护我的梦。
那一年琴行招来了一个流浪歌手,吉他、贝斯、架子鼓、声乐,好像没有他不会的,据琴行的老师说是老板在一个小巷里听到他在驻唱就带回来了,以前还是某一个不知名乐队的主唱。琴行的老板总是在说梦,他上课时总说音乐就是一个梦,实现的方式有很多,也不一定非要站在舞台上唱给别人听,又不是大家都觉得很好的东西才是好的,这个世界就是太少有不一样的声音了,好像有一个人说了和别人不同的话就是错了一样,到最后就再也没有人敢说自己的话了。末尾了加上一句,教你们弹弹琴就挺好的嘛。他平时嘻嘻哈哈的对什么事都无所谓的样子,但对于指法要求特别的高,容不得半点的马虎。不过也是在那一年,琴行关门了,他带回了一个流浪歌手,那个流浪歌手也带走了他。
我突然觉得他很像薛之谦,只是暂时的沉寂了。
那时的我很喜欢很喜欢薛之谦,我很后悔也遗憾没有一直关注支持陪伴着他走过他觉得最困苦艰辛的那十年,我打电话告诉你他又回来了,带着他的段子他的上上谦和他的音乐梦。
你说:“这个世界是绝对不会亏待这种有梦想的人的。”
我很固执的反驳说:“这个世界就是亏待他了,他会成功完全是因为他在不断的放低原则降低底线只要能实现他的音乐梦,他就应该得到更多更好的。”
他实现了他的梦,他也没有忘记他为这个梦所做的一切,于是有了他力挺的毛不易,有了那首毫无防备就唱哭了我的《消愁》,如果有一天可以站在任何地方都有勇气说出自己的梦,还有什么可以挡得住它成为现实呢。
给十年后的你写完信之后,我还是回到了那个酒吧,同行的人还围成一桌喝酒,他们叫嚷着“哎,你回来的正好,我们正点了一杯这边最有名的烈焰红唇。”一个waiter晃动着手里的酒杯,另一个在亮黄色的鸡尾酒里注射了一种气体,气泡争先恐后的浮上表面然后爆炸发出“啵~啵~”的声音,淡蓝色的火焰轻扫了一下酒杯的四壁,随即“哧——”的一声火苗窜了起来,像是跳跳糖融化在舌苔上,挣扎了一下又归于平静,那杯酒也从亮黄色变成烈焰的红,听起来不虚此名。那些气泡再无踪影,一个一个像是破碎的梦,最后被那团火尽数扑灭。
一杯敬自由 一杯敬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