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8年,老六出生在这个村庄
1948年,老六20岁,离开这个村庄
1988年,老六又重新回来,那堆瓦,一直都没变,从他出生到离开再到回来,一直就在那里,好像在等着些什么。
老六,是这个村最早的一代人,从出生就叫做老六,小时候就很奇怪,为什么一个好端端的人,年纪轻轻名字就加了个“老”,不过久而久之,大家也就习惯了。关于老六的名字这个,老六自己心里也不知道到底为什么,因为他从出生就没见过父母,压根连问都不知道问谁。
老六生性洒脱,有胆识,敢作敢为。从七八岁就赶跑去池塘里抓鱼,拿着空桶,往往满载而归,家里还有一个七十好几的奶奶,说是奶奶带大,不如说是老六自己把自己拉扯大,他奶奶行动不便,什么事儿还是得靠老六自己来,从小就学会做饭洗衣。出外面帮人干活挣口饭吃。 什么时候老六开始注意家里那堆瓦呢?
大概是,小时候老是它绊几脚。又或是家里屋顶漏水时,奶奶偏不让动那片瓦开始?总之,老六好奇了一辈子,也没弄明白到底为什么,奶奶去世前,老六问过无数次,那堆瓦到底用来干嘛的,这么多年了,一直在那。 说来也很奇怪,这么多年,愣是保持着青苔鲜嫩,经历风霜雨雪,仍然堆在那里一动不动,连丝毫的裂痕都找不到,慢慢的,老六竟对那堆瓦生起了敬畏之心,还说到时候就当传家宝了,或许在保佑着他老六。
老六二十岁离开家的时候,正好是他奶奶去世的这一年,走的无声无息,另一早上老六发现奶奶躺在床上很安详,没了气息。老六哭了,他不敢在奶奶尸体面前哭出声,就跑到门外的那片瓦堆旁,哭天喊地,虽然奶奶走的安详,可毕竟自己唯一的亲人,邻里都听到老六的哭声,但是谁都不去打扰。 奶奶不在了,老六也想着出外面闯闯自己的世界了。
没想到,这一走就是四十年,老六也闯出了自己的一片天,儿孙满堂,带着一家人又重新回到了这个老房子,老乡村。现在这里已经成为一个古村落了,这么多年都没有发生很大的变化,被保护的还不错。 老六站在家门口,一瞥,竟然发现那堆瓦还在那里,就好像时间停止一般,这么多年没有丝毫变化。
“爷爷,这个瓦好新啊,是刚换的吗”
“不是,它们比爷爷活得还久” 老六心里一直不明白到底为什么。
“一片、二片、三片......六十六片。爷爷,这些瓦刚好是六十六片啊,是因为爷爷叫老六吗?”
“六十六片?”老六心里突然咯噔一下,难道这些瓦真的?
“老六啊,终于回来了?”门外传来的声音把老六思绪拉了回来,原来是村长的儿子。
“小李啊,是啊,这不很久没回来了吗,想着带他们几个回来看看,对了,你爸现在还?”
“我爸现在啊,人老了走不动了,现在也就躺在床上看看电视,有时候也想着你老六呢”
“是吗,那我得去看看他老人家” 当初村长也就比自己大十几岁,有时候啊,还称兄道弟的,晃了一下竟过去这么多年了。
“李村长,我回来看您来了” “老六子啊,这么多年了,我”突然有些哽咽,看着李村长突然有话想说。
老六坐在李村长窗前,轻声问道:“我家门前那堆瓦是不是有什么玄妙?今天孙女数了一下,竟刚好是六十六片,更奇特的是,这么多年过去它竟没有丝毫裂痕。”
“那堆瓦,其实跟你父母有关...这也是你为什么叫老六的缘故,你父母是被日本鬼子轰炸的,炮弹连着这堆瓦一起,当时人们都好奇,瓦竟如此完好。你奶奶便把这堆瓦带回了家撒上了你父母的骨灰,那年你出生不久,这堆瓦伴随着你父母的灵魂守护着你。”
骨灰,灵魂,六十六片瓦...老六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