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梅花开的时候,从“惠城发布”得知东坡祠松风亭下也有梅花。这里提到松风亭,让我想起2017年初访惠州苏迹时在东坡小学内见过的松风亭。而东坡祠去过多次,竟不知道也有松风亭,真自觉讶异。
近日访桃子园,逛到东坡祠前,为此特意去访了一下松风亭。
在保安师傅的指引下,很快“找”到了松风亭。原来,东坡祠松风亭就在思无邪斋的后面。之前,每次来东坡祠,转到思无邪斋时,从来没有走到后面的小径去。按说在娱江亭的位置也能看见松风亭,然而到现在才知道,想想有点不可思议。
松风亭处在东坡祠的最高位置。旁边有几棵古老的木棉树。据亭前牌示介绍:
此松风亭为2017年恢复惠州东坡祠时重建。亭高约5米,为四角攥尖形砖木结构园林景观仿古建筑。
站在松风亭上,放眼望去。北面东江浩荡,对岸高楼林立,上游稍远一点、横卧着的东江大桥也能看见。东面,紧邻山脚下,是东坡纪念馆。纪念馆后面是老县城城区,多民居老房子。其中,最显眼的是天主教堂,一座老酒厂大烟囟。此处自成僻静之地,歇息,坐忘,看风景,无不佳。这正是松风亭所在的好处,我一下子喜欢上了这个地方。
其中兴味,不由想到苏东坡《游记松风亭》,似乎便有那么一种感觉。
当然,《游记松风亭》中所写的松风亭,并不是指东坡祠松风亭,而是指东坡小学内嘉祐寺旁的松风亭。这正是惠州的两处同名松风亭,与苏东坡都有关。
当年,苏东坡谪惠,先后两次寓居嘉祐寺,共一年三个月,是在惠州三个居所中居住时间最长的一处。在嘉祐寺居住一年余时间里,嘉祐寺后山的松风亭成为苏东坡常到的好去处。
正是在这个时期写下的《游记松风亭》:
余尝寓居惠州嘉祐寺,纵步松风亭下。足力疲乏,思欲就亭止息。望亭宇尚在木末,意谓是如何得到?良久,忽曰:“此间有甚么歇不得处?”由是如挂钩之鱼,忽得解脱。若人悟此,虽兵阵相接,鼓声如雷霆,进则死敌,退则死法,当恁么时也不妨熟歇。
文中表现出随遇而安的人生态度,给人启迪。
《游记松风亭》的问世,不仅为苏东坡寓居嘉祐寺提供了证据,同时,地因人名,松风亭成为苏迹,让世人皆知。
另外,在此期间还作有三首梅花诗和一首梅花词。
三首梅花诗:
《十一月二十六日松风亭下梅花盛开》:岂惟幽光留夜色,直恐冷艳排冬温。松风亭下荆棘里,两株玉蕊明朝暾。海南仙云娇堕砌,月下缟衣来扣门。
《再用前韵》:天香国艳肯相顾,知我酒熟诗清温。蓬莱宫中花鸟使,绿衣倒挂扶桑暾。
《花落复次前韵》:人间草木非我对,奔月偶桂成幽昏。暗香入户寻短梦,青子缀枝留小园。披衣连夜唤客饮,雪肤满地聊相温。
一首梅花词《西江月•咏梅》:
玉骨那愁瘴雾,冰肌自有仙风。海仙时遣探芳丛,倒挂绿毛幺凤。素面常嫌粉涴,洗妆不褪唇红。高情已逐晓云空,不与梨花同梦。
关于松风亭
据宋王象之《舆地纪胜》载:“松风亭,在旧嘉祐寺后山巅,始名峻峰,植松二十余株,清风徐来,因谓松风亭。”
这理应是最早的松风亭。
松风亭屡毁屡建。清咸丰七年(1857),邑人重修东坡祠,于(白鹤)峰上新建白鹤楼。次年七月,惠州海天吟社同人、归善人陈寿祺等醵(jù)金于东坡祠东侧构精舍,作吟社雅聚游憩之所,颜曰“招鹤庐”。到咸丰十年(1860),陈寿祺于招鹤庐之偏隙地补建松风亭,补种苍松梅花,并赋《补建松风亭诗》,谓:“斯亭故迹非遥,新居甚迩,嘉名未改,风景依然,庶几玉局遗徽不致漫无所考耳。”
清光绪年间(1875-1909),据惠州府连平州人梁树三《拟重辟松风亭碑记》记载:清光绪十八年(1892),广东学使徐琪(字花农)督学惠州期间复修松风亭。当时,归善名士张靖山向徐琪建议复修松风亭,得到徐琪认同,号召并带头捐款。
徐琪在《复修松风亭疏》写道,“粤中提倡文风,韩愈之后赖有苏轼。惠人之视轼,无异潮人之视愈,今韩愈之读书台及他处祠祀均已修成,而苏轼松风一亭,其诗句既经御选之品题,其旧迹宜令及时之重整。”
岁月更替,到1937年夏天,据叶庸庵《东坡故居游记》了解到,清代松风亭已破败不堪。
据上来说,松风亭始建于宋,位置在嘉祐寺后山,即今东坡小学内。而白鹤峰东坡祠上的松风亭,建于清代,因嘉祐寺松风亭损毁故搬迁改建到东坡祠。
可见,现今两处直线距离不到500米的松风亭,嘉祐寺处建在先。
那么,个人觉得,东坡小学嘉祐寺松风亭因苏东坡寓居过,游历过,写过游记,成为苏迹名副其实。
而东坡祠松风亭作为苏迹,不过是借建在东坡祠内之故。
总之,现在的两处松风亭——东坡小学嘉祐寺的松风亭是20世纪80年代在宋代原址上重建的。东坡祠内的松风亭是2017年修东坡祠时在清代迁建的松风亭的原址上重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