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遭遇一场雨

        今年夏天,诸城的天气,云也多,雨也多,雷也多。连续几天,诸城的雨,说来就来。刚才还是晴空万里,转瞬间便是大雨滂沱。

        一场雨,是在夜里发生的,没有月光疾风,没有鸡鸣狗叫,没有了喧闹的机器轰鸣声,从悉悉率率的声响中可以断定下得不是大雨。有时会断断续续的欲罢不能,有时会滴滴答答如泣如诉。仿佛在安慰我们这些上夜班的人,闷热中就期盼一场雨了。有雨的世界,燥热的心凉爽多了。

        应该是凌晨四点多钟吧!下了夜班我和往常一样,进车棚骑电动车。天空时不时地飘落着小雨点。路两旁绿化带上多了一些我叫不上来名的花草树木,幽幽暗暗、毕恭毕敬的好似列队来给我护行,树枝间的霓虹灯光一闪一闪的别落在街道上,或明或暗,或亮或淡,这斑驳陆离的光点溅到眼前就消弱了,裹着缠缠绵绵的雨丝编织的夏夜,我索性推车行走,独爱在小雨中漫步。我喜欢下雨,更独爱淋一场雨,让雨滴入得心底,感觉很美妙,让心灵释然,湿润着一个个日子。下雨的心情很好。下雨的时候,心里的苦,有雨水来稀释;心底的痛,有雨水来托慰;心里的忧郁,有雨水来擦拭,那眼里的泪水随雨水飘散,让别人难以看出,难以道来,与雨水一起浩荡,渗透进大地里。雨水潮湿的不仅仅是大地,潮湿的还有我的身体,我的眼睛,我的内心。

        忽然,一场大雨袭来,无可抵挡。雨赶跑了晨起的行人,人们纷纷拿起雨具穿起来或打起来、无雨具者便跑到店铺的门前、站台、亭子里躲避,街道上停止了世俗的喧嚣,只有雨声,像娓娓道来一个个发生在远古的故事,倾诉着上苍的隐藏的心事。身边有几个刚刚下了夜班的工友没有带雨具,在雨中奔跑了起来。天空不时地还响起阵阵雷声,雨具没带的我,任由雨水打湿衣裳,享受大自然的恩赐与洗礼。我为自己有点小感动,眼角流出的泪水,让自己颤抖的那么深。我回忆起,与爱人打着一把伞散步的时候,爱人曾说,谁陪我一起淋雨,我一辈子给他打伞。可是这样的承诺却淡忘了,是爱情淡漠了吗,还是生活忙碌了呢,却是少有携手共伞的情致。雨在下着,不肯安静下来。声声喷嚏的提醒,才感觉浑身已是漉湿了,而雨依然没有停的意思,那些跳落在枝叶上的雨珠好似一串串断线的珍珠,续续不断飘在风中。而我此时早已把迷蒙蕴藉的雨丝看成了是给我松绑的小手,把吧唧吧唧不停的雨点当成了逗我开心的话语。

        没有什么可以把我勒紧了,我已完完全全把自己浸透在土味的雨中,那些附在衣服和身体里的铁销味,那些刺鼻难闻的油烟味都在雨中涤荡无存,今夜感觉自己是一个自由的人,一个干净的人,一个远离喧闹的人。

        我喜欢毛毛雨的天气,更喜欢在淅淅沥沥的小雨中散步,把自己置身在别离繁杂的雨中,让自己燥热的身心凉透。伞,是我最不愿带的,感觉麻烦,感觉它就是一个让我清静的障碍,多次忘记伞具而受凉,常常受到妻子的责怪。

        雨是天空下来的,但她不是空的,看雨是雨,见水是水。世俗的我,离不开老婆孩子,离不开金钱物质,离不开忙忙碌碌、离不开七情六欲、离不开喜怒哀乐!没有什么彻悟,而我独喜欢小雨的天气,就是想让自己静下来,闲下来可以偷睡一会懒觉,可以看一下书,尽情让自己放松,让自己做自己喜欢的事。

        不知什么时候,雨越来越小,像是快要停了,路上少有的车辆在行驶中瞪着眼,把静静地夏夜照的凄冽,雨消解了小城的燥热,街道流淌着湿漉漉的、清新泥土的气息,吹拂在我的肌肤上,感受到了几分夏夜里难得清凉,连心也是清凉的,让我浮躁的心绪宁静下来。这时我想到了回家。

        遭遇一场夜雨的洗礼,并不犹豫,在回家的小雨中,断续的雨珠落地的声音此起彼落地连着,一滴滴进溅在电动车的车把上格外醒目!远远地望见小村前只有一户透出幽暗灯光在微微的亮着,那就是我的家!轻轻地推着车子,怕惊扰了邻舍的清梦,蹑手蹑脚地到了家,吧嗒!门开了,只听见妻子嘴里喃喃的埋怨,“上班也不带手机,看你淋得!我就不明白,你当兵三年在南方,就没有被淋够!窗外的夜雨,在自言自语地诉说着情怀,感觉此时无言就是最好的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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