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下午两点半,阳光灿烂,当头照着,却没有了前几日的热,穿着短袖出来会感到一点点的冷。校园里的校道上有陆陆续续走动着的学生,来回穿梭,有条不紊,他们大都穿着长袖,两件,说着笑着地走着,去向教室,或是向宿舍楼走去。偌大的校园在此时显得异常的静谧与祥和,安静又舒适,阳光暖暖地照在校园里的地面上,在树木花草和建筑物的旁边投下了一个个阴暗的倒影,让人经不住好奇,想要上去踩一脚。图书馆前面的花草,笼罩在阳光里,愉快地生长着,随着微风跳跃着。我从图书馆前走过,阳光暖暖的,很舒适,周围静静的,悄无声息,这样舒适的感觉总是会让人不经意间就投入到幻想里,思索中。可是,我还是在投入到幻想后的几秒钟就切断了思索的源泉,从幻想中挣脱着,拔脱出来。
我弯身选了一阶较干净的台阶坐了下来,抬起头,阳光刚好强烈地照在我的脸庞上,我立马紧闭双眼,躲到黑暗中享受着阳光的温暖味道。一分钟后,我的脸庞发烫,有强烈的炽热感,便低下头,逃离了这种燥的炽热,拿出手机,给喜哥打了一个电话,电话响了两声之后,他接听了,里面他的声音迷糊又轻盈,一副没清醒的模样,这是他少有的状态,刚才在出来之前给他发的两条信息,他也都没回,看来是睡着没醒。我拿着有点热热的手机,放在耳边说,去比赛了,今天是周赛,你去不去?他说,去啊,你在哪?我说,我刚从宿舍出来,在图书馆门口等你。他说,好,等我十分钟。
十分钟后,喜哥来到了图书馆门口,我们一起从后门出去,向台球俱乐部走去。校道上还有陆陆续续,来回穿梭的学生,一样的有条不紊,校园里,还是被阳光明媚地笼罩着,我们从后门走过,留下了温暖和静谧。
台球俱乐部每周的周末下午,都会有周赛,只是有时够人打,有时不够人打。这个周末像大多数的往常一样,有足够的人来打。从抽签,到比赛的第一轮,第二轮,第三轮,我的状态不是很好,最后是第四名,而喜哥在第一轮就早早出局。我们就在球室里,看球,打球,聊天,时间过的很快,也不知不觉变的很累,一直到晚上九点,我们才决定去吃饭。
从楼上下来,太累就不想走太多路,就准备去对面的饭店吃。之前八点多的时候,昊一发信息说,他刚从家里回来,到学校还没吃饭,要不要一起吃饭。我说,行啊,刚好还没吃,等下一起来了。我和喜哥来到了饭店,可能是时间有点晚了,饭店没有一桌客人,直到我们去了。我们先点了三个菜,等老板上菜,也顺便等昊一来。
第一个菜刚上来的时候,昊一也刚好到了,就一起吃了起来。我们一人要了一碗饭,昊一又点了一个菜,三个人,四个菜,开始了有点晚的晚饭。我们享受了晚饭,也谈论着,说笑着,喜哥是我和昊一的师兄,前几天刚实习回来,准备忙着找工作。昊一问他,准备去哪里找工作啊,广州还是深圳?喜哥笑着说,不找了,回家种地去。我和昊一都毫不在意地笑了,没有太在意这句话,只是继续低着头吃着饭,夹着菜,以为喜哥只是一句开玩笑的推脱词,可是到最后,我和昊一却安静了,沉默了。
喜哥说完那句话,看了看我和昊一在笑,在吃饭,他并没有太多表情和情绪,只是过了一会又说了一句:刚才那句话,你们听了最好还是记住吧,因为等我毕业离开学校的时候,我说的还是那句话。喜哥带着一脸的严肃说着这句话,说完依旧保持了严肃的表情,我和昊一才重视起来,用两双忧郁的眼睛盯住喜哥。喜哥用筷子夹了一大口米饭,放在嘴里慢慢咀嚼着,咽下去之后说,真的回家种地了,其实也挺好,我哥我姐在外面工作,我在家还能陪着父母,相个亲,结婚生孩子就好了,简单又幸福。
我才想起来,喜哥家里有三个小孩,他是老幺,父母的年纪都大了。他能想到毕业后孝顺的回家陪父母,是很棒,但是怎么说,也还是本科的学历,至少像大多数毕业生一样出去闯荡一番再回来也行啊。看着喜哥说完,我和昊一更加沉默了,喜哥笑着说,没事了,你们以后去广州,深圳了,离我这也不远啊,还在一个省内。
我想,是啊,不远。最远的不是相距遥远的距离,有时却是本可以轻易得到,却不得不放弃的东西。为之努力的东西,无限美好,在即将要得到时,却不得不放弃它,是怎样的心情呢?有人说,曾经求之不得,梦寐以求的,当得到手后,才发现和芸芸众物没什么区别。是的,那是在你得到手了,经历过了才有的感慨,可是当你快要得到,还没经历过就要放弃,不得不放弃是怎样的呢?就像小时候渴望满分的你,努力后终于做到了,欢喜如天地初开,日月新生般跑回家向爸妈展示,可是当回到家,才发现试卷弄丢了的心情。或许,它需要惊人的魄力,但也会终生抱憾吧。
曾经的我们,藐视宇宙和众生,不懂生活的喜怒和哀乐,当我们逐渐被磨平了棱角,打圆了身型后,才发现,我们或许也会成为曾经自己很讨厌的那种人,可是在我们身边,却会有人始终如一地坚守着曾经的信言,不论是本意,或被迫,都需要勇气和魄力,都值得敬仰,因为曾经的美好和机会,他们潇洒地放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