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了,我不添乱

说好了,我不添乱


   又是一年高考时,今年高考的队伍中,有你!

   高考是件大事,铺天盖地都是高考的信息,生活在这种氛围中,难免不被烟熏。说起你高中三年,我和爸爸实在没帮你什么忙,心里也着实不安。前天微信上发一篇《高考过来人分享考前10天安排》,我转发给爸爸想让他好好看看。昨天你才回家,是回来认考场的,说晚上还要回学校上晚自习。爸爸笑着说:“你还让我注意前十天呢,儿子一天假也不放,我准备的有用吗?”咱们三个都笑了。孩子,我和爸爸甩着手,你就独自长大了。

   高考是件大事,我实在忍不住想说两句,故作悠闲嘱咐你:考一科丢一科,中间不对答案……你很豪爽的看着我,如同看幼儿园的小朋友:妈,能不能不说,俺准备的比这多得多。我狡猾地转了个弯:那你给我说说,让我也好给我的学生讲讲。我这是想让你“复习巩固”一遍。谁知你不上这个当,回了一句:高考中考差别大,相似处少。边说边唱歌去了,撂下我兀自出神:不要做孩子的心理医生!看来我还是“越界”了。

   晚饭不可马虎,因为有你在家。我自告奋勇露一手,问你想吃烙饼还是煎饼,你说随便。我自认为烙饼更好吃一点,就烙了烙饼。家里有生菜,想让你卷进去多吃些,万事俱备开吃时却发现家里的酱有可能过期。为了让你吃好,我飞奔下楼去超市买,你本能的在我背后喊要甜面酱。我自认为甜面酱是吃炸酱面用的,吃饼不好,没味,就自作主张买了Yse黄豆、香菇酱(你喜欢吃金针菇)和瓜子仁酱。抱着三瓶酱回家,觉得你一定能吃好。

   你一看三瓶酱都是辣味的,说要少吃点。我也顿悟:吃辣嗓子会不舒服,明天还要考试呢!你还解释说街上卖的煎饼果子都是用甜面酱。一听这话,我不觉悔上心头:本来是为你买酱的,我却忽略了你的口味;买的三瓶还都辣(你平时不吃辣),这三瓶都没有甜面酱性温和(甜面酱不会引起嗓子干)。怎么还是拿自己的想法“估算”儿子呢?为了弥补“过失”,我又下楼买了甜面酱。看你吃得津津有味,我本该高兴,却又怕你吃多了会咸;想阻拦,又觉得自己会不会话多,也就忍住了。

   晚上躺着一直睡不着,怕你吃咸了嗓子干,暗骂自己傻,干嘛买那么多酱?你不是也教导我按平时的生活就好吗?一直担心着,纠结着,不知什么时候又睡着了……

   今天一醒,就专心听你说话的声音,仔细辨析,发现没有变化,悬着的心才放回了肚里。孩子,是不是妈妈太患得患失了,你和爸爸会不会说:就你事多!哈哈,看来是我多虑了。

   吃过饭我送你和爸爸下楼,摇下车窗,我故作轻松的说:“祝你一路顺风……”我偷眼一瞟爸爸,他淡定的很呐,转这方向盘,目视前方,专心致志……我忽然觉得自己话又多了,连到嗓子眼的“旗开得胜”“金榜题名”也没敢发出声来……

   我目送你们开车走了,留给我的只是车的背影。今天天气特别好,太阳很明亮,本该有个好心情,却有一丝怅惘飘上我心头:你已经高考了,是大孩子了。后天,就是你十六岁生日了。曾经的一幕幕仿佛还在昨天,还记得你哭着不想离开我的怀抱,泪珠晶莹剔透,颗颗从你委屈的大眼睛里滚落吗?那时你是多么依恋我呀!后来你上幼儿园了,你在墙里哭,我在墙外哭;回到家后,我忐忑不安的等你回来,在屋里来回踱步,怕你渴了不会喝水,自己上厕所不会扒裤子……那时,我是多么离不开你呀!还有,我抱着你认街上招牌上的字,赶集时举着你用头顶人家卖布的篷顶,你总是乐得咯咯直笑……我们大手牵小手回家,手里提着一兜一兜你吃剩下的各种小食品,你的小手那么软,软的我都不敢用力握;你的个子那么小,也只达到我腰间……

   现在,我的头顶也只是到你的耳边,不知从何时起,你成了我的依靠。

   还记得那次我生病打120吗?是不是把你吓坏了。到医院后医生建议给我装个热水瓶,爸爸不能离开我,你就去找了。那年你十三。高一开学了,因为出水痘,你请假在家。外面下着小雨,你脸上、身上还有水痘,脚上也有几个。我能想象你是如何一瘸一拐的去翻了垃圾桶,发现没有饮料瓶后再去医院外的门市买了瓶水,把水倒了再去热水房灌满了热水,跑着回到病房送到我怀里……那天我疼得生不如死,有你和爸爸在我身边,有我最亲近的人护着我,即使生病,我也是幸福的。你们心疼的眼神让我坚强,我要好好生活,为了爱我的你们!

   还记得有一次周末(自从你上了高中,除了过大星期,周末回家只有两个小时的时间),你本打算好要抄歌词的;而我想投稿,对方要求是电子邮件,我自己怎么也弄不好,就让你帮忙。也是因为依赖你吧,觉得你做事我放心,一连让你发了好几篇文章。时间不多了,我的事办妥了,你的歌词没抄成。你一看表,眼圈红了,泪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我后悔极了,恨自己太自私,只顾自己,占用了你的宝贵时间。可你是不会埋怨我的。该走了,你下楼了,我站在窗前看着你的背影,你还一面推车一面擦泪!我的心阵阵作痛:你骂我几句也好啊!可你从不那样。你遗传了爸爸所有的优点:豁达、宽容、细心、会照顾人、勤劳……你们俩一样,就是不会埋怨人!无论我做了多么离谱的事,说了多么愚蠢的话,你和爸爸一样,从不指责我;连我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时,你们还能找出理由理解我。这件事已经过去两年了,我一直不能释怀,我一直不能忘掉你抹眼泪委屈的背影,我为我的自私忏悔。前段时间我又提起此事,想正式向你道歉,谁知你刚一明白怎么回事,就很潇洒的“゙嗨”了一声,胳膊一挥:“无所谓了。”看我的眼睛里满溢笑意,又一次像看幼儿园里无知而天真的小朋友。

   现在只要一遇到什么事,我都想和你商量。你总能抓住要害,并能为我指点一二。从我开始写简书你就鼓励我,还让我注意读者,说这样才能有针对性下笔。有时候写累了我想歇歇,你也曾宽慰我说:《小说汇》的撰稿作家也就江南半个月一篇,其他人的都很少。现在我一直在写简书,有时候也迷茫这样做的价值,你解答我:陶冶情操。的确,还有比这更终极的目标吗?你对我的点拨总是这么恰到好处,好到不多说一个字,不给我一点儿压力。

   你现在足以做我的精神牧师,我是你虔诚的信徒。记得有一次我说家里的花盆不好看,想让你帮忙看看怎么装饰一下,你轻轻的回了我一句:花是盆最好的装饰。我豁然开朗,打消了瞎折腾的想法。还有一次学校评选“最具智慧力班主任”,你鼓励我参加。有你的支持,我是一定要参加的;在你面前,我是不能退缩的。后来我落选了,当我失落的把这个消息告诉你时,你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介意,反而宽慰我,觉得我不应该有遗憾:只要学生认为你是智慧的,那你才是真正的智慧班主任。(那一年咱们一届,你是学生我是老师。我教的那个班的学生都是你的好朋友,你了解他们对我的所有感情。我相信你的判断是对的。直到现在,你还在向我传递着那一届学生对我的好评。)

   高考临近,报志愿这件事一直在我心里冲撞。那天我实在忍不住和你提起,你一句话就让我定了神:“有分,什么都好说;没分,什么都别说。考试过后,有的是时间讨论。”我狠狠的拍了拍脑袋,清醒了许多。

   现在已经是十点五十,你正在答你的题,我正在码我的字,爸爸正在上他的课……窗外不时传来阵阵犬吠,还有广播里飘来的音乐,阳光明媚,前天才下过雨,空气清新,耳边还一直有悦耳的鸟叫声……我们都在享受着生活……

   你说这两天要吃家常饭,手擀面就不错。爸爸走时就和好了面,我择好了菜泡在水里,一会儿你和爸爸回家,就如你放学一样,咱们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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