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雨山庄又下起了雨。
慕容凝雪浇在雨中,走在石子路上。看似从无心事的她露出来久违的忧郁。
她蹲在一条河边,剔透的雨滴交织在她的脸上。
夜渐渐深了,她走着走着,到了一个古老的桥上,不出声。
忽然,她感觉没有了雨滴在鞭打她。她一抬头,看到了欧阳暮雪撑着一把伞在她旁边。
她急急忙忙把头扭开,用手拼命扫过脸上的雨滴,发出勉强的笑声。
欧阳暮雪叹着气,注视着她,轻声道:“别笑了,眼泪都掉了。”
“谁说我哭了!”凝雪反驳着。
“哦?”
“慕容凝雪是不会哭的,”她严肃了好一阵,突然就不由自主的笑了,“无论什么时候。如果有一天我哭了,那那个能让我哭的人该庆幸他在我生命中很重要。”然后又变得严肃,沉默了许久。
凝雪继续说:“你知道么,我在这个江湖上闯荡这么多年,并非只为鬼冥扇,其实还为寻找一个人。”
“什么人?”
“曾经的一个小男孩,现在也应当二十岁了吧。就是他,曾经为救我愿意牺牲自己,他愿意用他的命来换我的命。我找了他很久,也等了他很久了。”她无奈地笑着,“其实我觉得他和你长的有一点像,也或许是他在我心中的模样实在太模糊了吧。对了,你有没有什么兄弟啊?”
“没有。”他说完只默默撑着伞。
“诶,欧阳暮雪……你这个名字怎么听着有些像个女子的名字啊……”凝雪疑惑着问道。
欧阳暮雪注视着他:“只是意味着夕阳下的雪地里出生的罢了。”
“原来如此。”
“你还不是一样,明明是个女孩,有个女孩应有的名字,明明叫凝雪,却偏偏自称‘凝公子’。”欧阳暮雪笑道。
“你怎么知道的。”
“宇文奕和南宫凌都曾说漏嘴。”
“挺细心的呀。一个女子在江湖上本就不易,必须要让自己足够强。”凝雪说起这事,也并不哀伤。
“雨大,为什么不带伞?”他问。
“天地之间万物皆有灵性,既然上天赋予了雨,那为什么不去好好感受一下呢?”她说得兴致勃勃,停顿了一下又说,“还记得上一次淋雨……算了。”
她抬起头望着天:“你看天上的月亮,本该明亮,但在阴云遮盖下却显得黯淡无光。”
欧阳暮雪随着她的目光望去。
“明月总是想要冲破阴霾的,但它们却不知道等不等得到冲破阴霾的那一刻。”她低下头,道,“或许它冲破阴霾的那一刻就是它消失的时刻。”
欧阳暮雪没有说一句话,只看着她,看她蹙眉的样子。
“时间不等人,别等失去了才懂得珍惜。”她挑起秀眉,像是对天下所有人说。
他们沉默了许久。
“想听听我的故事吗?”欧阳暮雪终于开口。
……
……
“过了今天,一切还是会恢复原状的。”欧阳暮雪把伞留给慕容凝雪,独自一人微笑离开。
或许上天注定,有些事只给一个人说,有些样子只给一个人看,有些话只给一个人听。
上天注定了太多事情——身世、经历、一辈子要遇到什么人、要和谁在一起,甚至怎么结束自己的一生。而允许人自己决定的根本就不是这些,是怎么去经历。既然世事已经注定,何必纠结如何去改变……
次日,一切的一切都恢复原状。
宇文奕偕冷箫、欧阳暮雪一起进来。
宇文奕眼睛从五人身上溜过,道:“好了,现在人全了。”
“你们前天都打听到什么?”南宫凌问道。
“咱们过几日就启程去夕阳谷。”冷箫势在必得的样子。
欧阳暮雪严肃道:“夕阳谷中曾有一门派名‘灵云派’,和天山派相似世代隐居于此。传说其镇派之宝为月灵石,就是所谓的鬼冥扇的钥匙。”
“月灵石?若是灵云派世代隐居,那么找到这至关重要的镇派之宝就更不容易了。”南宫凌略带惆怅思绪,秀眉微挑。
“我记得,灵云派前几年就已经不复存在了。”慕容凝雪失望道。
“是啊,从此江湖中再无灵云派任何消息,这也是最无奈的一点。灵云派没了消息,那镇派之宝又会在哪里呢!”宇文奕无奈地闭上了眼。
“无论如何,去是一定的。”南宫凌眼神坚定地望着凝雪。
“嗯。”
过了一会儿,苏子枫在外敲门。
苏子枫行了个礼,微微一笑总给人谦逊之感,道:“几位少侠,五日后就是暮雨山庄比武大会了,父亲让我来通知各位,如果在座各位有兴趣可以参加。”
宇文奕摇晃着头问:“比武大会?那应该会有很多高手吧。”
“少侠见笑了。暮雨山庄的比武大会纯粹只是年轻之辈切磋武功的好时机,至于那些真正高手中的高手是不会来的。比武大会是暮雨山庄的传统,每五年一次,五位少侠正巧赶上。”
宇文奕犹豫一会儿又突然笑道:“年轻之辈……正适合我们去。”
“最终胜者可得一味珍贵药材——百花凝香丸,这百花凝香丸是暮雨山庄独有的草木花卉经炼制九九八十一天才得成的,期间步骤复杂困难,因此此药显得尤为珍贵。还有就是这药可延年益寿,抗衰老,补气血,对修复内伤有奇效。几位可有兴趣?”
宇文奕眼神飘到天际,嘴一咧,拍手道:“去!当然去。”
其余四人看到宇文奕的神情,只无奈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