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的年轻时代都是一个梦,一种快乐的精神病,一种甜蜜的唯我论。没什么东西是在他们那里有固定的形态,没什么有固定的价值;一切都是一种可能性,我们幸福地靠赊欠来生活。没有义务要遵守,没有账要记。没什么预先详细指定;一切都是能用它来理解的东西。世界就是一面镜子,我们在里面寻找我们自己欲望的映象。激烈感情的诱惑是不可抵挡的。当我们年轻时,我们不愿对世界让步;我们从来感觉不到我们手头事物的平衡-------除非它是一个板球球拍。我们不善于区分我们喜欢的东西和我们尊重的东西;紧迫是我们的重要性标准;我们不容易理解平凡的需要不是可鄙的。我们对约束不耐烦;我们像雪莱一样,很容易相信养成一个习惯就是失败。这些,在我看来,在我们年轻时,是我们的优点;但它们离适合参与我描述的那种样式的政治的气质是何等遥远。因为生活是个梦,我们论证说(用似乎有理但却错误的逻辑),政治必定是梦想的冲突,我们希望把我们自己的梦强加给它。有些不幸的人,像皮特,生来就老了,几乎在他们的摇篮里就适合搞政治;其他人,也许更幸运,并不像俗话说的人们只年轻一次,他们永远长不大。但这些是例外。对于大部分人来说,存在着康拉德叫做“阴影线”的东西,当我们过了这条线,
它就展开一个坚实的物质世界,每一个都有固定的形态,每一个都有它的平衡点,每一个都有它的价值;一个事实的、而不是诗意形象世界,在这个世界中,我们已花费在一件事情上的东西不能花费在另一件上;一个除了我们自己还住着其他人的世界,这些人不能归为我们自己激情的纯粹映象。在这个平凡世界中变得安然自得使我们有资格(“政治科学”的知识决不能使我们有资格)去从事保守气质的人理解为政治活动的事,如果我们是那样情愿,而且没有更好的东西去思考的话。----P152-15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