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2023-16《伪装成独白的爱情》(2023-06-21)


清茶推荐先看本书作者的另一本书《烛烬》,看完就找作者的其它书,然后放到了微信读书的书架上,然后就没再读了。作者马洛伊.山多尔是匈牙利人,因为国内政治斗争,年轻时就被驱逐出境,流亡几个国家,流亡过程仍然笔耕不辍,年老时祖国要他回国,要他的作品在国内发表,他誓死不回,也不把作品在本国发表。好玩的是,各派纷争,迫害他,却都喜欢读他的作品。

他的作品读起来不轻松,也说不出写得哪里好,但就还是一页页读下来。《烛烬》的是两个不同阶层男人的友情,是用回忆的方式叙述的:分开40年后,两个老男人再见面,回忆他们的友谊曾经多么纯真,但仍跨不过人性中的黑暗和不同阶层的鸿沟。《伪装成独白的爱情》有些类似,友情换成了爱情。用四个人的独白描述了两段婚姻,四个人分别是男主的第一个妻子、男主、男主的第二个妻子、第二个妻子的情人。男主和《烛烬》中的男主一样,是个有钱的市民阶层,过着类似于贵族生活,第一个妻子是穷市民阶层,漂亮、持家有方、却始终得不到丈夫的爱,在发现丈夫有情人,并且是家里的女仆后,离婚了,没有撕;第二个妻子是一家人住在地下,15岁到男主家做佣人的无产者,漂亮、有心机,男主爱上了她,也错以为她也爱他,实际她从来没爱过,她讨厌他们家的生活方式,但还是耍心机嫁给了男主,结婚后男主发现她不但挥霍他的钱,还在偷他的钱,她在装,“永远认为甜的永远不够甜,咸的也永远不够咸”。他并没揭穿她,过了几年,轻描淡写的说分开,并把他家的珠宝首饰全给了她。后面因为战争,他穷困潦倒,她和她的情人卖他家的那些珠宝手饰过活,她的情人是和他同样出身的鼓手。

很多人都想着跨越阶层,想着嫁入豪门,其实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容易,也没有想象的美好和幸福。阶层间的鸿沟依然存在,贵族要三代才能形成的说法也不无道理。“贫穷限制了想象力”也是真的,这篇小说里第二任妻子向她的情人描述男主家的贵族生活,也是让她开了眼了。

同一段婚姻,同样的生活,不同的人眼里可能完全不同,冷暖自知。

摘录:

第一任妻子的自白:真爱第一部分

>> 我直到今天都对他的所有动向和行踪了如指掌,仿佛我过的是他的生活。

>> 我不相信一对夫妻在离婚后还能成为好朋友。婚姻就是婚姻,离婚就是离婚。

>> 从离婚的那一刻起,我就是他的敌人

>> 因为我马上要对你说的是我不相信孩子能够解决潜伏在两个人之间的紧张和无法释解的矛盾。

>> 上帝知道,只有自己才能帮助自己。

>> 你看,人是多么幼稚,把个人的事件和真相当成世界大事。

>> 人不能怀着企图去爱。不能用使人扭曲、癫狂的方式去爱。

>> 一个人是由多少不同的细节组成!最后他说:“我真的不需要别人爱我。”

>> 当人可以讲述出来,可以哭泣,或者喊出来的时候,一切就简单多了

>> “当一个人开始哭泣时,已经在欺骗了。整个过程已经结束。痛苦是没有眼泪和语言的。”

>> 人们由于苦难而得到净化,变得更好、明智和洞察,这不是真的。他们会变得更冰冷、看破红尘和麻木不仁。

>> 生活可以有很多方式伤害一个人。

>> 生活总是这样的:一个人比另一个人更爱对方。但是,这对爱的那一方来讲更容易些。

>> 你问你的婚姻是不是最糟糕的……我不这样认为。只是婚姻而已。

>> 一个家的意义不是家具,而是生活在那里的人内心所充盈的感受。

>> 我要对我的命运负责。所有的一切都取决于我自己。

>> 上帝给每个人以灵魂,这个灵魂就像世界上的天地万物一样充满了秘密。

>> 为什么不能更谦卑地活着?怀着更少的感情要求

>> 一个人只有一种头衔,那就是他的性格。

>> …一个女人不能代替世界去感受

>> 贫穷和疾病能够不可思议地改变人的感受和心灵复杂性的价值判断。

>> 根本没有“忠告”对人生有用。事情发生了,这就是全部。

>> 人并不是只靠嘴巴保持缄默或者说起某件事

>> 理性无法让感情流出,也无法堵住感情,但是可以规范它们。感情,如果危害一切,应当被关在笼子里。”

>> 我有其他的事情,有其他的事情要关注。我专注于一个人,我没时间关注世界。然后我失去了这个人,而我换得了全世界。

>> 因为最重要的事情是无法对任何人道明的,必须要独自学习。

>> 人的一生中总有那样的时刻需要独自面对,而且没有任何人能帮得上忙

>> 而且你发现这才是真正的报复,唯一的,最完美的,你对他不再期盼任何东西,你既不诅咒他过得糟糕,也不祝福他美满,他已经不会对你造成任何伤害。

>> 我发现了什么真相?……我发现,亲爱的,真爱根本不存在。

>> 没有一个完美的人,根本不存在那个确切的人,那个唯一的、神奇的、独特的,可以使我们幸福的人。只存在一些人,身上拥有所有的元素、渣滓和光芒

男主的自白:真爱第二部分

>> 有一段时间我相信他是我的朋友。这个人试图反复证实,我是一名守护者,一种即将消失的生活方式的看管者,一个市民。因此他认为,我要留在家里。但也未必完全如此。

>> 只有真相、现实是确定的……我们对真相做出的解释是一种无望的文学

>> 不能再忍受自己对自己说谎,这不是文学,也不是女人,只是我根本不能忍受自欺欺人了。

>> 每个人的生命早晚会坠入孤独的深渊,就像一个夜行的流浪者落入深坑。

>> 不是只有市民阶层是孤独的。蒂萨河地区的挖土工完全可能和安特卫普的牙医一样孤独。

>> 他们就像那些贪吃的孩子一样,不知道人生的安宁有时恰恰取决于耐心,和谐仅仅由简单的秘诀组成,而他们却一直在焦躁紧张地寻找着,并用一个含糊不清的字眼,把和谐命名为幸福

>> 我跟第一任妻子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怨恨和虚荣。

>> 因为由于虚荣人们不敢接受爱的馈赠。一个人毫无保留地付出自己的爱需要巨大的勇气。勇敢几乎是一种英雄主义。

>> 我不知道生活中是没有什么好羞耻的。只有懦弱才是令人羞耻的,因为懦弱,人们无法给予也没有勇气接受感情

>> 我们就像依据着礼仪手册那样生活着。

>> 在我们家里任何人都不敢去爱另外一个人

>> 我们是一个阶层,是市民阶层,是守护者

>> 相互之间也总是要证明什么。

>> 你心中只有雄心,我内心只有回忆、传统和责任。

>> 在家里就如同后来在大学里那样被教导着。他们要驯服我内心的那头野兽,驯服一个男人,使他成为一名良好的市民,完美地展示他的本领

>> 也许正因如此我才渴望阴暗,并以执着的力量寻求孤

>> 当我在这个家里,在我父母的房子里,在经历了两次结婚和离婚之后孤身独处时,有生以来我第一次感到可悲的轻松,我终于达到了某个目标,获得了我想得到的东西。你知道,就像一个被判终身监禁的犯人突然获释,由于他在监狱中表现良好而受到赦免……几十年来,他第一次在睡觉的时候用不着再害怕那些在夜间巡逻时透过牢房的监视窗窥探他的看守们……人生也会赐予人这样的快乐,为此必须付出很多,但最终还是会赐予你。

>> 你看,我已经年过半百,正在老去。晚上失眠,无法入睡,夜里大部分时间都睁着眼睛躺在黑暗的床铺上,好像一个实习死亡的初学者

>> 世界对所有人都是险恶的

>> 他给予过的,马上或稍后就会索要回去,至少会试图索要回去。

>> 一个在工厂做一辈子工的人,最后用一分一厘积攒起来的存款买了一块地,盖了座小房子,有一个果园,自食其力;在他看来,跟任何一位名将相比,这类人都是更伟大的英雄

>> 也不能完全肯定地说,孤独就是一种折磨。因为近距离地跟人接触,所谓社交生活,会让我感到更加痛苦;痛苦并非来自真正的孤独。

>> 孤独是人生中一种自觉的独处,而不是惩罚,不是受伤者和患病者的退隐,也不是怪癖,而是作为一个人生活的唯一、真正的存在状态

>> 话多之人,总在试图隐瞒什么;沉默之人,心里肯定坚信着什么。

>> 在生活中,被不正当的爱所伤害的人,要比死于中毒、车祸和肺癌的人的总和还要多。

>> 即使帕甫努提乌斯身处沙漠,在圆柱顶端,头发上落满鸟粪,他都不会像那些生活在百万人口大都市的人们在星期日下午,在人群之中,在咖啡馆和电影院里感到的那样孤独。

>> 戒烟不过是度过一个不点烟的日子而已。

>> 生活的孤独是无法解决的”。

>> 他们逃避到忙碌之中,逃避到人为的任务里,拼命地工作,有计划地旅游,或者购买和自己毫不相干的女人,或者开始收藏,收藏扇子、宝石或稀有的昆虫……但是这些都无济于事。

>> 你知道,人到了一定年龄,在特定生活方式和社会制度内的孤独就会显现出来,就像疾病出现在坏死组织里一样。

>> 人之所以变得孤独,是因为高傲,不敢接受稍微有些可怕的爱的馈赠。因为他认为自己所扮演的角色要比爱的感受更重要。因为虚荣。

>> 如果一个人生活在海边,是不会总在想大海的

>> 情欲无法彻底和长久地解决男女之间的问题,在传递感觉的瞬间它们就自我更新了,在习惯和漠不关心中摔得粉碎。

>> 只是当时我并不知道

>> 真正使人高贵的并非等级和出身,而是一个人的性格和智慧。

>> 成长就意味着孤独。孤独的人要么因失败而倍感孤独,要么与世界建立某种良性和解关系。

>> 女人一旦陷入爱河,都会成为巫师。

>> 之后有一天,我们又会发现:我们唯一能够藉以继续承受生活或使生活有意义的方式,其实就是把它完全颠覆掉。

>> 因为在生活中,我们都不是无辜的,所以都会在某一天接受审判。无论是被判刑还是被免罪,我们自己都很清楚,我们不是无辜的

>> 两个人之间的数十年的官司不可能用大声争吵和辩论来解决。最终必须以这种或那种方式采取行

>> 没有比诽谤更加真实的东西了。一般来说,人与人之间是没有秘密的。我们拥有一种短波通讯系统,通过它,我们哪怕最隐秘的想法都能相互告知:言行只是后果而已……

>> 你的生活在多大程度上是属于你自己的,在多大程度上你把自己交付给对命运的感受与回忆?

>> 年近花甲的中国隐士也是这样离开家庭的。他们只身携带一个小包袱,在黎明时分,微笑着、悄然无声地动身。他们想要的不是改变,而是归隐山林,寻找孤独和死亡之地,这便是人生的最后一段旅程,而展开这段旅程也正是你的权利。你为这段旅程准备的行囊一定要轻便……必须是你用一只手就能携带的重量,里面不装任何无用、虚荣之物。到了一定年龄,这种渴望就会变得相当有力。一旦听到孤独的声响,你便会立即认出那种熟悉的感觉。那感觉就像一个人在海边出生,然后生活在喧闹的城市里,可是某天在睡梦里仍然能重新听到大海的声音。你想要独自生活,没有任何目的。把一切交给那些有权拥有它们的人,然后离开。洗涤干净你的灵魂并且等待着

>> 有时人们明白有些事是不值得争斗或惊慌的,因为无论如何,该发生的总会有合适的时机发生。

>> 那就是对她(第二妻子)来说,甜的永远不够甜,咸的也永远不够咸。

>> 这种反复无常是有很深的根源的,深到我无法洞悉。这一根源是贫穷。尤迪特是在与她的记忆做斗争。

>> 她想要的只是与众不同罢

>> 她想要的是什么呢?是报复和一切。怎么做到?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她或许还没有为此想出一个作战计划

>> 没有任何东西足够好。没有一样东西是足够色彩缤纷、足够甜、足够咸、足够热、足够冷的。她的灵魂仍然在寻觅着某样东西,带着饥渴,在充满欢欣的激动中满怀着急迫。

>> 这么说毫不夸张:我们曾经紧紧抓住的一切都崩塌了,生活变成了一片洪水泛滥的土地,污浊的潮水冲走了一切,淹没了我们的记忆、安全感还有家园……

>> 人们无法通过个人方式为通常情况下在人们身上已经发生的以及尚未发生的事情得到补偿,无论是千百年以来还是现在,皆是如此。

第二任妻子和情人的自白:尤迪特和尾声

第二妻子的自白中多是讲述男主家生活的奢华。

>> 所有的一切都事与愿违,人从来不是自由的,因为他所创造的东西会绑架他、束缚他。

>> 而且市中心还有未被苏联人和流氓夺走的其他东西。

>> 之后苏联人来了,那些人也是从早到晚四处搜刮,逐门逐户。

>> 但我从未想到,要成为自己的仆人!

>> 我不认为爱会给任何人提供什么太大的帮助,无论是浪漫之爱还是手足之爱,都不可能

>> 只有当外面的世界开始分崩离析时,他才开始保存和保护自己专门的、个体的秩序。

>> 一位鼓手,成为专为国家保卫局唱歌的金丝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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