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窝钻出来一只睡眼惺忪的手,在床头四处探寻什么。是妈妈的连环call。小姗不情愿的接了电话,“妈妈”。
“这是还没起啊。我跟你说啊,你表姑给你介绍了个男孩,等下把人家微信加上。赶紧起来,这都几点了……”
“啊?”睡意全无。就在前两天,小姗还跟同学吹嘘自己爸妈多开明,相亲这种事不可能发生。
小姗毕业半年了,虽说读书时成绩平平,工作后也没有什么突出表现,但小姗向来自信,自认为是个奋发向上的好青年。
今天是年前最后一天上班,同事们表面云淡风轻,内心早已放飞自我,下午两点不到,办公室就剩下了小姗。小姗倒是从容,愣是在办公室看闲书看到了四点多,才慢悠悠的走回小合租屋。自从上了大学,小姗就喜欢一个人走路,快走或者慢走,听着欢快或者悲伤的歌,看着川流不息的车辆,红绿灯默契的轮流值岗。这一刻,小姗相信这是自己的世界,是真正的自己。
刚回到出租屋,刚加上微信的相亲对象来了一条信息“我们属相不和”。小姗呵呵了,“祝你早日遇见喜欢的另一半”。
窗外的雨下突然得越下越大,没带伞的人儿这才知道跑起来。
“喂,妈妈”
“明天的票赶紧退了,你大姨说武汉那边的疫情太严重了,火车上就更不安全了。”
对于疫情,小姗已有耳闻,早在十月份就叮嘱爸妈买点口罩,尽管爸妈当是也就哈哈一笑。只是,身边的人竟也是毫无察觉。前段时间,小姗趁吃饭时间想插一句疫情问题,没想说完后同事们没反应,话题又回到了孩子和老公。
对于不懂的问题或不想理会的问题或人,自以为聪明的人们常常以沉默回复,然后身子一转,就跟他人闲言碎语,戏谑嘲讽。小姗是毕业后才看清楚的。
姐姐也退了回家的机票,破费了八百大洋。对于这类事姐姐的警觉性向来是高的,用不着我费口舌。
就这样,在出租屋里度过了此生难忘的新年。以及时性著称的新闻终于掀开了武汉疫情的真面目,而穿梭于各城市铁轨上的火车,正上演着喜乐融融的人口大迁徙。大年三十,家家户户上演着喜乐忧愁。小姗和姐姐拨通了爸妈的视频电话。
疫情来势汹汹,好在中国向来是让人民安心的。疫情期间,最让人钦佩也是最让人痛心的角色就是医生了。疫情残忍的揭开了某些人的丑恶嘴脸,却也温柔的放映着一幕幕人性的光辉。
无数医生奔赴战场,尽管他们的身后也有挚爱的家人和自己鲜活的生命。要是没有这场疫情,他和她就结婚了,只是时间永远定格在了这一刻;要是没有这场疫情,他和他们会在一起其乐融融的吃着年夜饭,只是现在只看到了孩子在呼唤着电视里的爸爸。
这是医生的坚守,这是医生的执着。“我不去,谁去。我不去,病人怎么办!”
小姗只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可能这一生小姗也不能体会到医生的信仰和执着。或许这种执着就像是内心的一只眼睛,看清楚了行走的方向。
说起执着和信仰,小姗肃然起敬。小姗是一个不信宗教的人,但也见识过宗教的力量。人这一生,有相信的事,有坚持的东西是一件幸运的事。在苦难面前,信仰会伸出一只手,把我们拽离黑暗。只是这信仰究竟是什么,它无声无形,却的的确确影响着人的行为和思想。如果小姗是一个哲学爱好者,那一定会断定它是真实存在的。万物皆有好有坏,而好坏之分只是相对。既然信仰也是万物之一,那信仰亦可能有好有坏,而好坏之分皆出于人的判断。这么说,那个相亲对象或许就是一个有信仰的人。
窗外时而响起的鸟叫声着实动听,春天的气息一天比一天强烈。
回头发现,小出租屋塞满了疫情期间姐姐寄来的各种包裹 。打算趁这两天双休,打开胃解决完这些包裹,好腾出落脚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