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標本師閱後...

第二次看到標本師這三個字,依然是在白紙黑字的紙質雜誌裡,還是執著地喜歡並習慣傳統的閱讀習慣。

雖然已經閱讀完數日了,但依然有種念頭總是若有若無地盤旋在我心頭,揮之不去!特別想把別人文字裡的標本師,用自己的閱讀感悟,紀錄下來,是因為對這個稀缺行業深深的敬畏之心。

畢竟普通人距離這個行業太遙遠了,沒有很強大的內心和執著的愛好,一般人是不會選擇這個令人色變的行業。

所以日常生活裡,幾乎很難遇到這樣的匠人。

標本師不同於火葬場的化妝師,也不同於公安局的法醫和醫院的解剖師。後者是臨時美化或者徹底破壞。

而標本師不僅是一個雕塑家,要俱備美術骨骼肌肉比例的基礎,還要是一個動物生物學家,需要熟悉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裡游的,各種動物習性特徵,因為動物被做成標本前需要殺生和捕捉,然後再根據動物各自的型態特點,對動物進行復原定型。

還是一個大夫,需要有外科醫師心靈手巧的耐心和力氣,因為小動物需要縫合傷口修補,大動物需要固定填充黏合。

前提還是要熱愛不嫌棄這個行業,所以中國十幾億的大國,標本師應該是個很有限的數字,很罕見的行業。

之前我對標本師沒有任何概念,任何書籍雜誌裡,甚至生活中,都沒看到或聽說過這個行業,直到兩次從雜誌上閱讀刊登的小說中,才對這個行業有了一點點的了解。

所以說書籍文字可以為人類打開很多扇窗戶,可以假裝經歷許多種人生,可以旁觀別人的世界,偷窺更多人的心裡,與書中的人物共歡樂同憂傷

閱讀是一件多麼有趣,多麼開闊視野,多麼長見識的事情呀!

所以閱萬卷書如此有必要,即使很多故事純屬虛構,但是寫作前一定會有原型可循,作者遵循了邏輯寫出來的作品才能發表。

當然了讀者也要有自己理性的辨別能力,非盡信書,選擇性的相信,並從中發現真善美,假惡醜,讓自己不亂於世,不隨波逐流,有一個清白無悔的人生。

原本這世界真真假假,真假難辨,誰敢自言凡事都能分得清楚呢?


兩篇關於標本師的小說,都有一個很特別的主線吸引著我的注意力,那就是文中用大量文字描述了特殊的異香,那股香氣就是製作標本必需的防腐劑。

第一篇文章是兩年前我偶然在小說月報上看過的,小說名字和作者已忘記了,因為雜誌被借出去無法追回,所以也無法查找,但故事內容因為特別卻讓我記憶猶新。

當時是被文字裡的異香吸引,跟隨女主旅行的腳步走入大山深處,偶遇到同樣旅行的男主,兩人結伴同遊,順著異香誤入一家山頂的院子裡,發現了被做成標本的男戶主,每天一個姿勢地坐在桌前,和女主人以及他們的兒子吃飯。

而異香卻從旁邊的一個小屋裡飄出來...

兩人順著異香蠱惑,慢慢地靠近了那個小屋,從半掩的窗戶裡發現,栩栩如生的大小動物標本充滿了小屋的每個角落。

兩人看到毛骨竦然,害怕卻又忍不住想看,小屋裡是森林裡的各種動物標本,大到老虎,長頸鹿,小到漂亮的飛鳥魚類,每件動物標本做得逼真細緻,如果它們活過來的話,可以開一個微型動物園。

兩人正偷窺地目瞪口呆時,被小屋的女主人發現了,她和他頓時嚇壞了,有種馬上也會被做成標本的恐懼,嚇得兩人撒退就往山上跑,慌不擇路時在深山裡迷路了。

然後他們被兒子千辛萬苦找回,並救了她和他的命,因此引出了一段故事。原來這個一家三口常年居住在山頂,兒子在父親的教育和引導下,漸漸熟悉了山裡的一切動物和植物,並且長年行走在深山裡,救死扶傷各種動物,因此也和動物們做了好朋友。

而動物朋友們偶然或自然的死亡,都令他傷心欲絕,於是這兒子就自己琢磨研製了防腐劑,把死去的動物做成標本,讓它們重新以標本的狀態復活,以慰思念之情。

於是才有了一屋子的各種大小動物的標本。

直到有一天他的父親也到了離開的時候,他和媽媽都捨不得把他掩埋,所以乾脆把父親也做成了標本,這樣一家人就可以一直在一起,永遠不分離了。

多麼美好的願望啊!天天面對貌似沒有離去的親人,即使他不會說話,沒有表情,無法再交流,但肉體的存在,暫時可以讓憂傷沒那麽突兀,人為地延長了家人在一起的時間,也是一種無奈的挽留。

太奢侈的思念和祭典,也就只能發生在深山老林裡,現實社會人類數字的與日俱增,二胎的放開,誰家還有心思和地方在家裡供奉個老人的標本?政府不會允許這樣的存放,有些人膽小迷信怕晦氣也不可能這麼做,另外這樣的匠人也難尋,所以小說裡一切都是美好的願望罷了。

再說世上哪有永遠?我們貌似漫長而短暫的一生,不過是銀河系的一瞬間,每個人早晚都會離開,一切都會煙飛灰滅......


《十月》是一本大型刊物,發行了多少年沒百度到,小學時當我還在看《故事會》《莽原》《鄭淵潔童話》,就看到有大人在郵局裡預定和領取它,當時覺得那麽大塊頭全是長篇,是大人們的雜誌,而作為小朋友的我根本沒能力去閱讀它。

直到幾十年之後,再次在一堆花裡胡哨的雜誌裡偶然發現它時,已大人多年的我如遇到一位老友,一道惦記許久卻吃不到的美食一樣,毫不猶豫地就把十月抱回家了。

於是又一次意外地邂逅了關於標本師。

這篇標本師的作者是夏商,生於60年代末,初二輟學,自學寫作成名,專業著名作家。

他以日記的形式記述了一個標本師的日常生活。

小說中的我科班出身於生物專業,畢業後師從父親的好友,科技館的專業標本師。

從開始抓小鳥,釣魚,捉蛇,到業餘接私活--家庭寵物標本,到做神秘走私動物,到標本的手藝越發嫻熟。

小說以我的愛情失去又追逐為主線,穿插回憶學習標本手藝往事為輔助,小說中的我愛上的兩個女生外貌相近,皆因感情糾紛一個失足墜崖屍體無下落,另一個吞噬防腐劑自殺。

我發現時,她已氣絕身亡,但身體如睡著了一般的柔軟,面色白皙,唇色紅潤。

我捨不得自殺的她離開,第一次用學到的知識,做人類標本,忍著劇痛把愛人解剖,翻轉填充,縫合,做成了標本,也讓自己的標本手藝有了一次質的昇華。

做好之後我給她穿好衣服,安放在輪椅上,搭乘輪渡,帶她去了一個孤島,從此她沒有恐懼沒有背叛,我們再已不會分離了。

雖然小說裡的我愛的女生都愛著別人,我十分難過,雖然我也曾一廂情願地積極挽救,但也留不住她們的心。

雖然不是我直接報復了她們的有眼無珠,但是我偶然發現她在玩劈腿時,還裝作什麼也看到一樣,帶失足落水的她去懸崖遊玩,又故意藏起來當時沒有抓牢圍在她脖子上的絲巾,躲過了所有的調查和輿論,實際潛意識裡是希望她去死的,那一刻是故意鬆開還是無意沒抓住,都給讀者留足了懸念。

而另一個自殺的她,因為禁不住癱瘓丈夫的哀求,猶豫中親手把丈夫推入了湖裡,結束了丈夫車禍後生不如死的狀態,但她終究逃脫不了警察的調查,於是趁我不在工作室時,吞噬了之前我告訴過她的,師傅留給我唯一一瓶,沒有秘方的,神秘的百年肉體不會腐爛的,高級防腐劑,自殺身亡了。

整篇小說,敘述平淡,但危機四伏,詭異常在,我的感情沒有很明顯的描寫痕跡,但卻充滿了憂傷無奈和堅強。

只是可惜都是花樣年華貌美的兩位女子,卻因為愛情,就這樣一個失蹤沒有下落,一個被做成標本從世上消失了,生命之脆弱無常,愛情之魔幻,誰又能主宰的了?

唯有一聲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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