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我看到一个故事的时候总会时不时的想起另一个故事,这个故事告诉了我们什么,那个故事给我们留下了什么,一个故事就是一段行程,把这些故事接起来也就形成了景色不一样的马拉松。
在三年前,我在哪里看到了这样一则故事已经忘记了一些细节,但是,每一个情节我依然还记得那么清晰,也对我影响那么深刻,让我一直纪念于心。在美国曼哈顿东部一个邮局,这里有一个其貌不扬的邮递员,20岁出头的小伙子,身高只有一米五八,两个眼睛长的很近,鼻子又长,因此很少有姑娘喜欢他。每天的工作负责送邮件和报刊,邮局分给他一块富人区,每天按时送到这个小区。科斯林一家就住在这个小区一栋二战前的老式二层的一个碣石小楼里。一次送信时,正好邮递员在一个小区花园门口遇见科斯林一家,带着他的美丽妻子和女儿,走路的姿势和谈话的风格,一看就是有教养的家庭。科林斯先生的女儿年轻貌美,有着淡褐色的头发和深蓝色的眼睛,总爱穿一件浅黄色的长裙。在送快递的半年时间里,每一次这个邮递员小伙子骑着自行车还没等骑到他们家时,就远远看到科斯林小姐已经准时站在他们家门口的阳台上向他张望了。当然,她等的不是这个邮递员,而是邮递员给她带来的一封信。在不远处,邮递员就会发现这个小姑娘的眼神总是期盼着、焦灼的等待,这个眼神时而久之牵动了这个邮递员心。小姑娘等的是一封来自中国的信,每当这个邮递员把这个贴着稀奇古怪的邮票的航空信送到她手里时候,她就会兴奋的连声说“谢谢,谢谢”,接下来就全神贯注的研究来自中国信里面的汉子,然后呼吸急促的跑回家去。从那个邮戳上看,这封信每次要走三四个星期,平均每个星期来一封,有时接连两封。信封上写着:科斯林小姐收。落款是木克,只有姓,没有名。
感情就像给心里染色,时间越长,染的越深。越往后的日子里,邮递员的心就像染缸里的布,一层加一层的渗透。他是那样的享受科斯林小姐期盼的眼神和接到这封信的幸福洋溢的表情,感觉到他自己就像是上帝派他来传递幸福的天使。可是,不知从何时起,这种喜欢变成了嫉妒,这种嫉妒让邮递员心里隐隐的疼痛。后来,每当这个邮递员送信来的时候就想像这个姑娘是在等我,她每次接到信的表情和话语就像对邮递员传达爱意,邮递员就这样沉醉又嫉妒着。有时候想想,自己心里也清楚,我和这个姑娘是不可能的,可是,每天就这样一次又一次的相遇让这个邮递员嫉妒的发狂,最终也无药可救,邮递员深知这个姑娘的眼神不属于他,人类的理智似乎没有健全,是这样的脆弱。如果他爱上这个姑娘的话,上帝也算是有责任的。
这种嫉妒终于让他丧失了理智。他开始把科林斯小姐的未婚夫木克的来信全都藏了起来,并且私自拆开信看了他们互相来信的内容。邮递员知道小姑娘的未婚夫是在中国云南边境的高级飞行员,木克在信中说每天都想她,并且把小姑娘的照片贴在了自己战机舱内的额头上方,每天起飞时看到心中爱人的笑容就充满信心,击败了很多敌人的战机。木克在信里还写到,等快要胜利回来就准备生很多很多孩子,女孩要像科林斯小姐一样美丽,男孩就像我一样的帅气。
邮递员不仅扣留了飞行员木克的信,也扣留了科林斯小姐的信。不久,邮递员就看到木克的来信,问科斯林小姐怎么不来信了?是不是家里出了问题了?十几封信寄来后仍然杳无音信,木克开始绝望,每天没有状态起飞,似乎没有了庇护一样,极度缺乏安全感。科斯林小姐也接不到未婚夫的来信,心里开始焦灼和失望,充满毛躁的神情。邮递员不知怎么了,像魔鬼缠身一样,死死的把信藏起来。这段时间,邮递员发现小姑娘脸色开始苍白而憔悴,在门口等待来信的次数越来越少了。
科林斯小姐猜测未婚夫是不是战死在战场上,飞行员木克猜测小姐是不是不理他了,和别人已经结婚了。一想到这些,科斯林小姐开始生病,木克没有状态进行起飞,终于有一天,小姑娘被她妈妈搀扶着,止不住哀哀地痛哭,不知送到了哪一家医院,而飞行员木克状态不佳被敌人战机一炮扫射沉浸澜沧江,不知去向。
邮递员很快辞去了工作,他也不可能再去送信了,他远离这座城市跑到了西部一个州,当起了园林工人,就这样他沉默寡语,不与任何人打交道,他的父母亲都已去世,独生子一个人,没有恋爱结婚,直到76岁。他开始发现自己的身体出现衰竭现象,感觉到日子不长了,然而,最让他衰竭的是他的内心,这个让他沉痛一辈子的故事永远不曾抹去,他做了一件恶毒的事,伤害了无辜的年轻人和两个家庭,这个造孽的人沉默孤独的走完了后半生。
人的内心从出生起就被上帝披上了一件美好的“外衣”,即良心。良心就像一座天平,凡是做过的事,无一不被记录、衡量和留痕。不该做的无人知晓,也终将会被天平的另一端所打压,来保持来个无影无形永远存在的平衡。邮递员知道,他不值得被任何人爱了,因此后来一直单身,没有任何人知道原因是什么,包括他的父母,他今天要走了,把这个沉重的秘密卸下,也知道这个忏悔也许会跟着他到另外一个世界也不会放过他。
在邮递员的心理,我想,如果有来世,他只想变成一朵玫瑰,活着只为有情人传递幸福,即使第二天就枯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