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7月8日,虽然还没结束,但我也还能判断出,这一天对我来说是生命中重要的日子——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像艰难泳渡一条宽广的河流终于抵达彼岸,我可以顺畅地长舒一口气了;像攀爬一座高耸的山终于站立山顶了,满眼的所见尽成风景!
咋一瞧,今天也就是个平常的日子,只是气温不是太高,上午28至29度(像前几天达到了38度,浑身总是油腻腻的),人的心情不会那么燥烦。我10点45分——比平日略早一点——带了杯水出门,然后到地下室取了包——包里装着3本书(2本《你我有缘》、1本《草木有情》和1条签售小标幅)提了折叠桌往人民路地下大通道走去。路上,特地多过马路绕过文化路东头施工地段——近一段时间,市区好多路段都给开挖残废了,车驶过尘土飞扬。
这几天城管和环卫管得很严,派人看守或不时巡查扣物罚款,不让在地下通道摆摊。我大约11点到了通道的电信大厦一侧的进口处,摆摊多年的老江湖李大姐告我通道下卖帽子的摆上了。我手上的干货值不了几个钱,不是很怕罚的,就不与她挤地盘,直接下了通道——通道的好处主要是人流量大些,便于快点走货吧。
下到通道北边的T 形位置,向南头望去,果见1人摆摊,我也就抓紧时间展放好桌子,将标幅搭上,然后往桌上摆书——还没摆完呢,见一30几岁女士站在跟前,我于是简要介绍了一下书的特点和只剩下3本书的情形。这位女士并没有怎么翻阅,就说两种书各要1本——总共就剩下3本书了,她说要2本,我的高兴简直就是难于掩饰了。通道下信号不大好,女士的手机也不大灵光,都登上台阶快到地面了转回还说款没转上,于是又往另一出口走去。这时,环卫女出现让我收摊走人,我说有人要买书没办完,她还好,没硬赶我。第三次转回来吧,款终于转妥。签字时得知,女士名叫李小梅,是实验中学的老师。瞥见了我书中写女儿的文字,李老师说我女儿是学霸,很优秀的一类,对她的成长过程很有兴趣。李老师有两个孩子,大的也才8岁。因为部分代行管理人员职责的环卫已经说过让离开,我们只好互相加了微信,暂时意犹未尽地分开。
碰到李老师这样喜欢我的书的人,我感觉挺幸运的。要知道,我的书摆了有8个月了,越到后面走得越慢,昨天吧,1本没走掉,前天也只走2本。蜗牛般爬行的情形,持续至少1个多月了。我告诉自己,今天最后一天,卖不掉也不再摆了。哪里想到这么顺畅,一到地方就出手两本呢?
返回李大姐摆摊的出口,已经没有多少合适的地方可选了,我便挤在电信活动的摊边摆上了。没一会儿,从通道内冒出四五个城管,先盯上了李大姐,我赶紧三下两下将作案工具和赃物混杂于电信的桌椅旁。没想到,他们这次连电信的摊位也要管,不让外面摆,自然发现了屡教不改劣迹斑斑的我。我只好赶紧收拾了滚蛋,心里感谢着他们的不罚之恩与宽宏大量。
等城管们驱散了电信走远后,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我又来到原先的地方,将仅余的1本《你我有缘》摆桌上。
通道下走上来多次买我书的朋友蓝海丽,她见我说,你在卖最后1本书了,拍个照片留念吧。一边说一边给我连拍好几张,然后将手机递我眼前说,这张挺好的,完了我发给你。
蓝海丽走了不一会儿,一位先生带着孩子来到我跟前。先生问孩子要不要我的书,这位孩子像是见了好吃的巧克力一样渴望地点着头。小孩名叫郭伟鹏,才上一年级。不少家长问自己的孩子要不要我的书,上小学初中高中的,就有不少连书都不瞧一眼,就摇头或逆反地说不要。伟鹏说要书,爸爸就将书往包里塞,我说等一下。小孩名字我记纸上了,爸爸又将书往包里塞。我说,你咋这么着急呢?将书要过来签好字了,爸爸第三次取上书放进了包里。
走完身边这最后1本可走的书,大约是13点左右。我虽然兴奋,却也有点留恋摆摊的地方,坐了一会儿,与相熟的人打了招呼,方才意犹未尽地往住处走去。
这一天,之所以值得纪念,是因为标志了一个重要事件的完成:我的新书《你我有缘》,是我写的三本书里最满意的一本了,基本走完(这样说,是因为深圳那边还留有70几本),是了却了我的一个重要心愿啊!而且,这次摆摊走书,量也是最大的,加上第二本新印的书,计有1650余本,说成绩斐然也不为过吧。这不光是我自己的事情,更关乎无摆摊卖书历史的梨城文人的脸面啊——没人推选我做梨城文人的代表,我也从没有这种野心;但几十年来这里却只见我一个人上街摆摊卖书,就像舞台上只有一个演员,我不是代表也是代表了。
2019年的7月8日,真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啊……
2019.7.8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