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终于离开林了,据说是跟在网上相识相爱的男人走了,去了一个她认为林找不到的地方,我是这样认为的.在晨离开的第四天我知道消息,我当时就给她打电话,发短信,可是电话打不通,短信也退回来了,晨是真的走了,对所有的人不辞而别,包括她之前一直认为是好邻居兼好朋友的我。
我开始很惊讶,作为一位母亲,我无法想像,要扔下八岁的儿子小永,晨会是怎么的痛彻心扉?同为女人,我甚至不知道晨的离开是明智还是糊涂的选择?对于晨这十年来走的路,我也是一直无法理解的.
第一次见到晨,是十年前的某天,感觉她是个很清沌的学生,披肩的长发,鼻梁上架着一副近视眼镜,淡白的碎花连衣裙,裹着均匀的身材,二十岁的年龄,举手投足之间,洋溢着浓浓的青春气息,我自然无法把她与林扯在一起。
因当时的林是个差不多五十岁的半老男人了,儿子也娶了媳妇,还为他生了一个男孙. 然而,我始料不及的是,刚刚二十岁的晨已是林的情人了,成为分裂林家庭的第三者.而林在我旧房子的隔壁,垒起了与晨的小窝。
十年以来,直到我在搬新家前, 我与晨一直是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又是年龄相仿的缘故吧,我们自然而然成了好朋友,彼此来往也频繁。我是在一次林的妻子闹上门时,知道了晨与林关系的.当时,我就站在女人的角度里问过晨,与林一起,图的是什么?
因为,晨在成为林的情人后,依然是自己工作养活自己的.林经济不好,甚至有时还要从晨手中接过日常开销.我是无论如何也不明白,晨是用青春赌幸福,还是用无知践踏青春?记得,当时,她只是淡淡一笑,说:"我也说不清楚,只想和他在一起,我可以不在乎名份."毕竟我与晨只是邻居,那时相交不深,我也不想过多干涉她的私生活。
晨在跟了林一年后,怀孕了,她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坚决留下了孩子。林的妻子知道后,领着儿子三天两头上门来吵,儿子也觉得父亲晚节不保,丢了他脸,坚决的扬言,若父亲不离开晨,就与其断绝父子关系。而林索性留在晨身边,一心一意照顾晨,直到儿子小永平安出生。
小永出生后,问题也随之而来,晨初为人母,没有一点照顾孩子的经验,而林经济不好,没有能力雇请保姆。晨望着一团肉乎乎的孩子哭了,她想到了妈妈,可是,在晨执意成为林的情人后,娘家人也明确表态了,就当从来没有生过晨这个女儿,以后不得踏入娘家半步。
这时,林想到了妻子,他回去求她来照顾坐月子的晨与小永。是可怜无辜的小永,还是反正米已成炊,林的妻子真的来了,像当初照顾生孙子的媳妇般地照顾晨。晨很感激,也很内疚,她前一声姐,后一声姐的叫着林的妻子。望着稚气未脱的晨与襁褓中的小永,善良的她选择了宽容与原谅,与晨和平共处了。
林没有稳定的收入,结了婚另组家庭的儿子也不管他了。在小永几个月后,为了生活,晨不得已出来工作,小永则由林或其妻子带着。再次工作后的晨,生活圈子也广了,阅历也越来越丰富。
有一次,她在与我聊天时,曾很认真地审视过自己面对的问题。与林三十年的年龄差距,让她渐渐怀疑自己当初的选择了,可惜,她亦知道,有了小永后,自己离开林的机率不大,但就这样过一辈子,她又陷入了茫然。
晨日渐成熟的思想与林的专横与古板成了鲜明的对比,他们之间分岐也越来越多了。在一次,晨接听一位异性朋友的电话时,刚巧林在旁听到了,他二话没说,抢过晨的手机用力摔在地上,还打了晨一个耳光。晨捂着发热的脸庞,搂着吓坏的小永,什么也没有解释。
其实,她与那个朋友只是很平常的关系,但她知道,她是无法对林解释清楚的,只会越描越黑罢了。稍稍冷静后,林跪在晨的面前,流着泪恳求晨原谅他,并说,他只太紧张她了,怕她有一天会离开他。
晨望望怀中的小永,又望望这个可以当父亲的男人,在自己面前哭得像个孩子,她选择了原谅,并在以后的日子里,尽量避免与异性交往,怕林再次误会,就这样,晨与林磕磕碰碰地走过了十年,儿子小永也八岁了,上小学一年级,聪明可爱。但,晨在一个月前走了,不辞而别,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林在晨离开的第四天找到我的新家,他用哀求的语气问我,知不知道晨的下落。我明确的对他说,自从去年搬了新家后,我很少回旧居,也没有再与晨联系过,真的不知道。此刻,我心反而有点庆幸,晨没有对我提过要离开,或要到什么地方的消息?我也不必面对该不该告诉林的为难了。
只是,望着林离开时,苍老而落寞的背影,我的心难受极了。晨把一个女人最珍贵的十年给了他,现在也许醒悟了,她今年才三十一岁,当然还有追求爱情与幸福的权力。这十年与林共同的生活,她留给了林一个可爱的儿子的同时,也留给了林无法愈合的伤痕。
我不知道晨走出这一步,需要多大的勇气?也不知道她是带着什么样的心情离开的?更不知道她还会不会再回来?就像我不知道她当初是如何走进林的生活一样?
这些已经无从探究了,但当我的脑海里再次浮现晨与林的儿子小永,甜甜的叫我阿姨的模样时,作为一个母亲,我在为小永的未来无比的担忧,此刻,我只是固执的认为,晨的出现与离开都是无法弥补的错误。
面对晨的离开,作为她曾经的邻居与朋友,我不知道应该责怪还是祝福?但作为一个为人妻为人母的女人,我想对晨说一句:“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作为一个女人,你也许有权践踏自己的青春,但作为一个母亲,你无权抛弃自己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