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10月28日,是著名教育家叶圣陶先生124周年诞辰。三年前旧文,略有增删,以示吾辈之纪念。
如果不是这次有幸来甪(音路)直,我还真不在意这个地方,这个"甪"字,更无法领略这具有浓郁水乡风情的千年古镇之优雅风光。
说起来甪直和太原城同龄,有着2500年的悠久历史,文化底蕴深厚,名胜古迹众多。近几年可能从名气上无法和乌镇,同里,周庄相比,但据说和他们一样同属江南六大著名水乡古镇。曾写过《乡土中国》的费孝通费老评价此处为“神州水乡第一镇”。
“小桥小巷多,人家尽枕河”。 水多、桥多、千年的银杏树、古街深巷,一砖一瓦,一桥一河,都是极尽风流,诗意盎然。甪直地杰人灵,名人辈出,而一代师表叶圣陶便是其中的杰出代表。
此行,我是来朝“圣”的。
四季常青的松柏,掩映着花岗石筑就的巍巍墓冢,庄严肃穆。高大宽阔的墓墙上,镌刻着著名书法家赵朴初先生书写的六个笔力遒劲的大字——“叶圣陶先生墓”。
墓台四周的石柱、台墀上都雕刻着桃花、李花和万年青图案。它象征着叶老桃李满天下,业绩峙千秋。
墓旁有当地政府专门修建的叶圣陶纪念馆,馆内有一尊“一代师表叶圣陶”的半身塑像,还有大量的图片、书籍,以及叶老生前所使用的旧物等,供人们瞻仰、缅怀。整个纪念馆简朴无华,一如其人。
回溯儿时对叶老的认知缘于那片绿绿的“爬山虎”、中国第一部童话《稻草人》,少时是“万盛米行、破毡帽、大烟袋”,而今身为人师,更多是对其人品上的崇敬,教学思想,理念上的膜拜。通往甪直古镇的那条不宽的马路名曰“达圣路”,可以说从走上那条路开始,我的敬慕朝圣之情便油然而生了。
二十世纪初叶,清王朝倒台,军阀割据,百废待兴,当时的中国任人欺凌,百姓水深火热。但黑夜催生着光明,残冬孕育着希望,星星之火在辽阔的大地上燃起。许许多多有识之士,奋力投身“教育救国”、“实业救国”的探求之路。陶行知先生的晓庄师范,美丽的厦门大学,大师汇聚的西南联大。更不用说北大之大,水木清华了。
甪直——有着千年文化底蕴的水乡古镇,吴县县立第五高等小学(即今苏州叶圣陶实验小学)——苏州地界上最早的“新学”之一,在当地开明乡绅、校董沈柏寒先生的倡导下,决心改革陈腐落后的教育现状。
于是,九十多年前那个春寒料峭的傍晚,一叶小舟将风华正茂的叶圣陶先生送到了我此刻站立的这片土地上。于是,一幕轰轰烈烈的教育改革活剧,在这片闭塞的土地上拉开了帷幕。年轻的叶圣陶首开先河的探索实验,使这所地处水乡古镇的学校在中国现代教育史上被记上了一笔,有幸名忝全国百所名校之列。而甪直这片奇丽的土地,用自己的雅量与胸怀,迎接着他大刀阔斧地舒展才华,叶圣陶的文学创作,也开始进入了全新境界。
如今“生生农场”的田地仍按原样保留着,插着一块蓝底白字,写有中英文说明的牌子,周边用疏疏的竹篱笆围着。三棵古老的银杏树依然高耸挺拔,似乎在向人们诉说昔日发生在这里的动人故事。早先已从先生的散文《三棵银杏树》中认识了它们。
叶圣陶先生从甪直起步的教育改革实践,历经七十年,形成了现代先进理念和传统民族特色有机相融的叶圣陶教育思想。他的“教是为了达到不需要教”、“教育就是养成良好的习惯”“教材无非就是个例子,凭这个例子要使学生能够举一反三,练成阅读和作文的熟练技能……””等名言,早已成为教育界的共识。目前深入推进的新课程改革,正是和叶圣陶教育思想完全一致的。谨以语文教学而言,我们在阅读课上努力实施的引导学生自主学习、合作探究的新方法新途径,在作文教学中带领学生参加综合实践活动积累素材、指导学生自改作文的新思路新尝试,如果认真读一读《叶圣陶教育文集》,许多做法都能从中寻找到令人满意的答案。民进中央副主席、原苏州市副市长朱永新先生(当然我更愿意称他为教育家)致力倡导的新教育实验、“书香校园”,其理论依据很大程度上源自于叶圣陶教育思想,呼唤教育本源的回归。
“高山仰止”。站在叶圣陶先生墓前,崇敬思念感怀无限。作为一个普通教师,与先生的高度将是永远无法企及的。但我们可以学习,可以实践,可以探求,如果问心无愧,万事有安,那就是快乐与幸福的极境了。
站在叶圣陶先生墓前,我想到在此永眠的是一位德高望重、眉慈面善的文学界、教育界奠基人;诗人臧克家曾用“昆仑飞雪到眉梢”的诗句传神地描绘过叶老的长者风范。叶老业绩卓著,硕果累累,身居高位,却平易近人。我将永远记得那片绿绿的爬山虎,永远怀念那颗热爱教育,拳拳报国之心。
此刻,已是夜深,帘外雨潺潺;雨落在灰瓦青石上,滴滴答答,悦耳动听。心河,激荡不能平静。任思绪缓缓地流淌,流向明天,流向我的书园……
不亦樂乎 于2015年12月甪直古镇作文客栈
叶圣陶,原名叶绍钧,字秉臣,1894年10月28日生于江苏苏州,现代作家、教育家、文学出版家和社会活动家,有“优秀的语言艺术家”之称。甪直是他最早任教的地方。1988年2月16日在北京逝世,享年94岁。
叶圣陶于1915年秋到上海商务印书馆附设的尚公学校教国文,并为商务印书馆编小学国文课本。1917年应聘到吴县甪直县立第五高等小学任教。1922年出版第一本短篇小说集《隔膜》。1923年出版的《稻草人》是我国第一部童话集。1928年创作了优秀长篇小说《倪焕之》。新中国成立后,曾任出版总署署长,教育部副部长兼人民教育出版社社长、中央文史研究馆馆长,全国政协副主席。
1932年,上海开明书店出版了一部初等小学用的国语课本,共八册。叶圣陶(绍钧)先生写的课文,丰子恺先生绘的插图。课本上市后受到了教育界的普遍赞誉。叶圣陶和丰先生受到了鼓舞,1934年,又完成了高等小学用的四册国语课本。
叶老一生倾注于语文教材的编辑和语文教育,是我国语文教学的开拓者。叶老先进的教育教学理念,对于今天的人们仍有启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