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现在面前有面镜子,我还是得费一番功夫,才能看清这张随身携带的面容下,到底隐藏着怎样的真实模样。
大四前,我并不认识自己。和很多人一样,走着一般人都会走的路,按照爸妈的吩咐,上着该上的学,考着该考的试。青春单调到只够与直线媲美。喜欢什么?梦想是什么?认识成长吗?没有人认真的问过我们这样的问题,即使自己问过自己,也被眼前的现实敷衍而过。
高考落榜后,我有一次自己与自己深度认识的机会,但我并没有珍惜。在爸妈担忧、无奈的眼神中,沉重的背起了复读的背包,日复一日继续做着不敢做的梦,在一摞摞试题的碾压中紧张、难过……听一首喜欢的歌,看一部自己喜欢的电影成了奢侈,想着高考前那无数个躲在书店寻小说看的上午、下午,那页页诞生于自己笔端幼稚而真实的文字,我忽然想起了梦想的模样,而那时的自己只能在梦想的阴影中解着道道所谓承载着命运的试题。
我有一个同样喜欢写作的同学,他的学习成绩并没有我好,高考同样不怎么如意,但他并不为自己能否上一个人们眼中的好大学而担忧,他果断的选择了一所与他分数相契合的专科学校。他本就有着很好的写作天赋,在高一高二时就已在一些报纸杂志上发表过作品。在我为了一张比较满意的大学录取通知书再次努力的的日日夜夜里,他已有了自己写的书,是90后文学世界中小有名气的诗人。而我了?在为了一篇能得较高分的高考作文绞尽脑汁。
第二次战斗的结果是,比第一次的战果丰富,但欠债久远的我最终还是只能上一所名不见经传的二本院校。被遗弃的梦想,在无人问津的角落早已布满了霉菌。和大多数人的大学生活一样,上课、考试、看书、逛街、兼职……唯一不敢去认识、去触摸的就是梦想。大三下学期,跟随考研大军,我迈入了考研人的行列,理由是我还没上过真正意义上的大学。我那已是作家级别的同学,听到此消息后,用很不可思议的语气跟我说:“你就是输给现实的人。”记得高中时,他还管自以为有几分写作才华的我叫“老大”,但现在,写作基本上只是在梦里做过的事。
年岁的增长,考研路的艰辛,使一直处在现实臂弯躲避现实的我,对自己产生了深深的怀疑。这就是我要的生活吗?将自己关在一间房子里,紧抓时间的脚步,背一本本自己并不喜欢的书,写一套套并不知有何意义的试卷,被12月26号这个日子死死拽着,担惊受怕的与看不见的对手死死对抗着,吃饭成了形式,睡觉只是为了保证第二天的复习的效率,生活已没有正常的步调。就为了考研吗?你是真正为了搞学术才选择考研的吗?你真正喜欢研究生的生活吗……这一系列的问题突然向我涌来,我无法对自己的掩耳盗铃做出任何回答。
对考研这片战场,气场本就不是很强的我,意料中与自己中意的学校擦身而过,被调剂到了一所比自己的本科稍强一点的学校。现在,暂时有了落脚之地的自己,终于在挥霍过无数段时光之后,有了解刨自己的意识和勇气。你认识自己吗?你喜欢什么?你的梦想是什么?你对未来有何打算?那个依旧热情未减、依旧热泪盈眶自己,终于从沉睡中醒来,只是那么多被自己当成蜜糖水无情喝掉的青春岁月再也回不来了。好在,坐在青春的尾巴上,自己终于不再是一个装睡的人,敢于承认自己的胆怯、自己的不优秀。有人说,当你有一天突然明白自己想要什么的时候,你才算是对自己开了窍。我想现在的我如果能回到高考那时,我一定不会选择复读,不再被大众眼中的“前途命运”给捆绑。
那个敢于走出体制,辞掉教师工作,选择为自己热爱的写作而自由写作的作家周冲,在一篇《选择比努力更重要》的文章中写到:“要是贝多芬画了画,梵高写了作,卡夫卡跳了舞,依莎多纳·邓肯雕了塑,罗丹研究相对论,爱因斯坦拿起了画笔……每个人都非常努力,废寝忘食,穿凿引光。”这些人的结局会是什么?如作者在后文中所写:“多年以后,疲累交加,依然碌碌无为,终于死翘翘了,一个个去见了上帝。”当然,我们不可能每个人都能成为贝多芬、梵高、卡夫卡、依莎多纳·邓肯、罗丹、爱因斯坦……但我们可以在自己喜欢的领域,为自己喜欢的事业,活成最像自己的自己。
我知道我“开窍”的太晚,我对自己诚实的太晚,但我想,在还未走不动之前能认识到自己,活明白了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就不算晚。也许可以举一些各领域的大牛们的例子,自我安慰下for example,李安38岁第一次拍片,杜拉斯70岁时才有了《情人》,摩西奶奶77岁时才拿起画笔……庆幸自己才20出头,也庆幸自己能幡然醒悟找回遗失的自己——喜欢写作的自己。“我要在死翘翘前,看更多世界上有意思的书,将自己并不厚重的一生写于长长的纸上,听更多喜欢的音乐,看更多好看的电影,走更多好看的地方,交更多有趣的朋友。”这就是我心中长长的梦想清单,有点简单、有点轻飘飘,但都是我最想做的事。扔下世俗的十字架,认真勇敢的做自己,大概就是最幸福的人生状态吧!
看见自己,你便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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