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囚籠,
一場逃不脫的絢爛:
蒼茫的景象
覆蓋住這裡天生的光華,
一群渺小的鳥兒
卸下翅膀,
開始說什麼遠方⋯⋯
懸停在空氣中曼妙的親吻
——季節在這裡舒展
優美的線條托載起姿態;
她哺育了秋風看不見的雲彩,
飽滿多汁、
在心裡鋪開。
——啊,她沒有表情,
不關心她的裙下
這些悲哀的子民,
她心甘情願的囚徒們。
翠綠到滿溢的草場,
一團漆黑——
她的短髮,
修長而沈默的身體,
赤著腳踱過現實的此岸。
她讓我們聽見:
“這裡的美麗
只是草木擰成的鉤子,
在令人嚮往的陶醉中
剮爛他的心。”
為什麼要讓我們流淚呢
——她的聖潔,
不可侵犯的神性,
我愈發痛恨自己
想要污染她的慾望。
“抬起頭來,
我知道了你的苦悶。”
她沒有表情,
不關心她的裙下
我這個悲哀的子民,
她心甘情願的罪人。
於是我在和煦的風裡,
透過淚水
她的面孔彷彿恩賜一般
——她柔和的瞳仁顏色,
靜謐與美好
在此懶洋洋地暈染。
她沒有笑容和怒容。
花朵噤聲——
只剩看不見她的目視動物,
在人間咳嗽的聲音。
她沈重地嘆了口氣,
伸出頎長的手指
撫去我骯髒的淚滴。
——“在這麼多故事以後,
你想要的依然是擁抱嗎?”
她問我,
語氣間沒有期許和悲憫。
我猶疑著點點頭。
然後
她打開双臂,
將我抱在懷裡——
清澈而莊嚴的春天
從最堅韌的皮囊裡升起:
我成了最後一塊
她此行要來融化的冰。
「10:38——11:03,20240427,季夢VC-ETG,22歲,寫於德累斯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