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意朦胧的握手楼街巷,隐藏着闭塞的娱乐场所地下通道,便利门口站着落寞的会所营销,妆容老气的夜场w女,
......和几乎身无分文的我。
我们像一滴滴形色各异的浑浊油脂,燃烬于深圳夜晚的璀璨灯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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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物都应该是平等的,因为它们没有思想。
麦芽不会想象它自己会被酿成啤酒,还是做成糖浆,稻米不会向谁倾述它会落在哪个城市成熟,变成谁的食粮。猪也根本不会想象明天,只有被生理机制催动的生存繁衍欲望
但人不一样,因为人有思想....人会把自以为是的价值观强加在任何事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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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用很奇怪的目光看着我,仅仅是因为...“我在一家叫rare bubbles 的酒屋里吃猪脚饭”。
明明没有“不允许外带食物”的提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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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垫盘在西装革履微笑闲聊男士手中轻微旋转,爵士鼓镲片声急促散漫,IPA的苦味渗在味蕾,在充满卤水,米饭,和脂肪的口腔中化为一股难以形容的回甘。
它奇妙极了,但我却忘记了这款酒的确切名称,就好像我忘记的那个情窦初开时,最喜欢骚扰的那个女孩的模样。
艾尔啤酒悄悄跟我讲..“你需要喝醉”,尽管明明只是一个普通的假期伴晚....
但我还不能喝醉,因为手机里还存着晚八点靴腿乐队live的票样。
《失去爱情的摩托车手》
《银河公园》
《晚安小混蛋》:音乐结束的时候,请不要害怕,今天的世界,已经不属于我们,永远的快乐,只是青春的玩笑.....
“永远的快乐,只是青春的玩笑啊”。
或许我们都是假装快乐的可怜虫,活在孤独的巨茧中...
插电吉他的效果器失真,就像....放大的超声波洁牙器的滋滋声....它在我的牙龈缝间震落牙结石时的疼痛让人腺上素疯长
那种疼痛让我不断在现状与未来之间考量
“停止现在的痛苦?还是任由满嘴牙龈无声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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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香港落马洲直通深圳福田口岸,据说现在周末和节假日从香港通关到深圳的人,日均有好几万,我记得疫情之前,这种情况恰恰是相反的。
所以洗牙....更贵了。
牙医替我庆幸,说“还好,你这牙周炎不严重,不然以后这嘴以后至少得花十来万”。
一嘴牙可是比命还值钱....
呵呵,怪不得好多朋友都说我嘴硬
但嘴硬挺好....
可以把黑的说成白,把失去说成获得,把被嫌弃说成惧怕爱。把她说成他,说成它...这样她仿佛就无处不在了... ..
但或许她就走在深圳泰然四路上的夜晚,踩踏着被霓虹污染璀成各种颜色的月光,任谁姓字烫过唇舌,便掏肺腑甘为情关贬谪.....
或许她就在此良夜的泰然六路,盛夏的火热轻易就将其情欲搅动着,甘愿妆花败颓楼靡舍,仍掺汗泪笑眼婀娜...
或许她会在泰然九路摇晃的街道之中旋转着,被艾尔,国王街道king2,还是牛栏山们搀扶着...推搡着,仍痴语尔尔:“可为良善?,刚正不阿”!...
或许她就是我,在傍晚松海大厦玻璃反射拓印的夕阳下安静吃着猪脚饭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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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气在衣着淡雅的女士指尖徐徐上升着,急促的钢琴单音像不规则的雨滴一般,落在铺垫好的鼓点之中,贝斯性感而跳脱。搭配上世涛的浑黑色泽,浊而苦涩。
它奇妙极了...尽管在靴腿的live中,已经让我临幸各种本身廉价,却tm卖得昂贵的威士忌恩泽...但它们粗糙而简约的口感,让我想起了这些年来,自己克制的生活
就连携程都悄悄告诉我,最便宜的酒店在下沙地铁站附近,两百块钱一晚....
郫县爆炒双腰花
川味麻辣兔头
关店前卖不出去,正在打折的凉拌猪头肉
深圳也并不是美食荒漠吧....
凌晨一点半,整座城市还在吵吵闹闹,太多人因为并不期待明天的生活,将夜狠狠熬着。尽管无论如何也无法熬出个什么结果。疲惫的身躯与亢奋的精神只会在矛盾中交织成一股股失落。
我买的兔头太辣了.....
我订的廉价酒店在下沙城中村的握手楼中,两点钟只有便利店,水疗会所和酒吧在营业了吧?我跑下没有电梯的酒店七楼,去小巷街道的美宜家买点解辣的拉格。
行走在无风闷热的空气中,耳机一直传来靴腿的歌
“星星眨着眼睛,躲在黑夜里亮晶晶,你们从上向下望,看我是否还纯真....星星眨着眼睛,躲在黑夜里亮晶晶,为何玫瑰色的黎明,会将你们全抹去 ”
.... 是 靴腿,也是 加夫列拉·米斯特拉尔
可是深圳早已经没有星星,也再没有纯真...
只剩下醉意朦胧的握手楼街巷,隐藏着闭塞的娱乐场所地下通道,便利门口站着落寞的会所营销,妆容老气的夜场w女...
和几乎身无分文的我。
此刻我们像一滴滴形色各异的浑浊油脂,燃烬于深圳夜晚的璀璨灯火.....
但玫瑰色的黎明并非能将我们都抹去...
至少还有我,总会在每次宿醉中醒来,双眼中布满从灰烬中复燃的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