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过的不痛不痒,悄无声息,甚至很多个时候忘记了自己身处在2018年。
前一段时日,天上飞着雪花,午间,我和朋友从自习室出来,突然就涌上一股感慨,他说这四年过的真快,掰着手指算算大学四年到底做了哪些事,细细想来后悔也不后悔。后悔的是没在年轻的时候多做点有意义的事,说不后悔,大概是因为让我再从头过一遍,不见得就会比现在好。
大一像是脱缰的野马,稚气未脱却又年少轻狂,世界都是我们的,疯了一样和朋友到处耍,也确实遇到了了一些难以忘怀的人和事,以至于如今回忆起来大脑不至于一片空白。
大二似乎心要静下来点了,为了减肥,一个人骑着单车路过长长的没有路灯的街道,梧桐树的叶子稀稀拉拉的在头顶作响,耳边响着赵雷的《成都》。图书馆北四楼的书库里,常春藤爬满了窗台,我迷醉在一本本的散文集里,时而忧郁,时而深沉…
时间快的连尾巴都揪不住,似乎呼啦一下就到了现在。
大三上学期,焦头烂额的准备考证之时,却遇到了他。到现在我都不能准确的告诉自己与他的相遇是幸还是不幸,说幸运,是因为那是我第一次那么近的拥抱爱情,和他牵手走过的每个地方,拥抱过后胸口的余温,仿佛还在昨天,说不幸,正是有了那么多甜蜜的回忆,让我每次想起胸口就隐隐作痛,一种窒息的感觉。年轻的爱情太脆弱,隔不了山海,也敌不过现实,像一只受伤的羊犊躲进窝棚,舔舐自己的伤口。
感情的伤口还未愈合,时间毫不留情的把你推向人生的十字路口,未来的大片迷茫将自己深深掩盖。看书,备考,文字在笔尖飞舞,周围一群和你一样似乎又不一样的面孔,为了一个叫“梦想”的词,披星戴月。
单词书背了十几遍,快递的包装纸里全是真题卷,我们打招呼的惯用语一律都是:“专业课背完了没?”“专业课背了几遍了?”也曾崩溃至极,也曾歇斯底里,顶着初冬的蒙蒙细雨,在400米的跑道上跑了一圈又一圈,不知道眼里漂浮的是雨是泪,还是汗滴,就氤氲着的雨雾,顺势躺倒在地上,双眼死死地盯着天空,想问它索要一个关于未来的答案。一次次看着、看着梦想似乎触手可及、又似乎飘然远去…
暑期的大雨并没有让我们止步,大家坐在被水淹了的图书馆,升腾起一股惺惺相惜的感觉。学校唯一开放的一个食堂,卖包子的窗口依然排着长队,一边喝着稀饭,一边和朋友互相调侃“等以后有钱了,一定要把他家的包子吃个遍…”。晚上一个人走过长长的没有灯光的小巷,回到出租房里,听着蟑螂的叫声,奢望着着梦想开花的声音,沉沉睡去。
燃气坏了的那天,一个人跳着脚任冷水打在身上,一边感叹着年轻真好。一夜又一夜,伏在桌边练练字,记下点什么在随身携带的蓝色日记本里,一个半月的时间眨眼就过。
都说,孤独是人生的常态。
九月的风吹开了校园里的桂花,散落一地的木樨,连同散落的还有一地细碎的阳光,斑斑驳驳。我们离那个日子越来越近,焦急、期待、彷徨、迷茫、不知所措……各种状态组成的单调的日日夜夜。单词书已经磨破,各个名师的押题一套接一套出,闹钟往前拨了又拨,早晨四点半的楼道,寂静的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夜还未睁开疲惫的双眼,星星在找寻回家的路,像我在找寻自己的归途……
终于到了那一天,比我自己想象的要坦然很多,12月22日下午五点,走出考场,天空又飘起了雨丝,我匆匆走进一家餐馆,坐我对面的女孩,眼泪吧嗒吧嗒的掉在餐桌上,那一刻,我听见了梦破碎的声音…后来走进雨雾里,既没有伞也打不到车,却也没有想象中的凄凉之感。第二天上午还算平稳,前排的哥们提前半小时交卷,下午他没有来,像是出人意料却又在情理之中,我努力、努力让自己平复下来,再次走出考场,一股沉重涌上心头,我想大概这就是我和梦想说再见的时候了!
现在的我于杭州城的某个角落,白天看看书,晚上在健身房蹦跶,我想忘记却又不能忘记今年发生的一切,无论将来走的哪条路,都想对2018的自己说声谢谢,至少你勇敢过,为那个叫作青春叫作梦想的东西奋不顾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