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会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好像充满了恶意。
来成都快一个月了,记得刚来时还是艳阳高照,拖着硕大的行李箱走在人车匆忙的街头,稀落的行道树上偶尔聒噪的蝉鸣,东一声,西一声,此起彼伏。从大巴上下来,走一小段路已汗流浃背,升腾的暑气中这个城市扭曲成不规则的模样。
我还沉浸在乡村的璀璨繁星时,城市的夜晚已华灯初上。
匆忙安顿好住所,接着就是被挟持在城市的公交车上,我拉着车上的吊环,摇晃在摩肩接踵的人群里,狭小的空间内,一种空洞而虚幻的表情浮现,那是一个秋日的午后,灼人的阳光从楼宇的缝隙中穿插到车内,我眯着眼,望向车窗外,车辆川流,行人仓促,而天空总阴蕴暗沉,少有片刻的明朗,此刻,我的心里好似有一大片虚幻被解禁而出,与这片世界吞噬相容。真与幻的界限开始变得不那么明显,这所有的嘈杂与繁华扑面而来却穿过我的躯体,我好似虚幻的,就这么孤零零的站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够触碰到我。
或许我该把这所有的不顺都推给本命年,这样应该可以让沉郁的心情略微轻快。可岁月何其无辜,怎该为我那些年少轻狂而背黑锅呢?
连绵几日的秋雨赶走了气焰汹汹的秋老虎,路人再一次放慢了脚步,享受这微风中携带的凉意缓缓地打在脸颊。
从面试的公司出来,难得放慢了步子,踱步到街边的小公园,找一条没人的木椅坐着,空气里只有淡淡的寒意流动着,没有束缚也没有方向,肆意地散漫开来。而人的一生却被条条框框固定着,你空无一物的来到世上,而后出身的地方,走过的路,读过的书,看过的风景,遇见的人……所有的一切都开始像一双无形的手操纵着你,规划着你的人生。你挣扎,抗拒,试图打破一切跳出来,却又被无形的枷锁缚在重重的尘埃里,筋疲力竭,风尘满面,而口里也不忘念着诗和田野,酒和远方。
这城市的道路纵横交错,铺向四面八方,我一个人迷过路,也走过许多冤枉路,上错车,也下错站。或许现在我也在错误的地点,可人生是一条没法回头的路,你踏出去就再也收不回来脚来。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路,没有谁会一直陪伴你,没走到终点,谁也不知道那里会有怎样的风景,谁陪你一起看山河辽阔,流岚起伏。我能选择的只有自己的方向,努力地壮大自己然后去打破那些条条框框,走出去,走到更远更开阔的地方。
而岁月让你孤独,只是为了让你默默汲取更多的营养。
所以,哪怕低到尘埃里,你也得努力开出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