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气急败坏地打来电话,家里那一株很大的杨梅树,昨天被人偷的精光。这株杨梅树,是家里几棵最大之一,据焕贵叔目侧,最少能采摘一百多斤,按十五元每斤计算,这一偷就偷了一千多块钱。妈是心疼不已,为这几株杨梅,她是施肥、剪枝、除草、摘幼果,一年下来,单单花的成本就好几千,还不算时间和精力,她七十多岁的老人,一个人田里田外的劳累着,本想这几天,跟侄儿一起去田里摘了,谁料……精心照料的果实被人轻而易举地摘去,心里,自然是不好受。
这偷别人家东西的人着实可恨,还好,杨梅还有好几株。现在,农村条件基本都好了,家家户户有的吃有的穿,十之八九的家庭都住上了洋房,开上了汽车。条件好了,农村人的眼界好像没有比以前开阔多少。邻里邻间 ,会为一点蝇头小利,争吵不休,甚至大打出手。
妈家西头的邻居阿敏父亲,就为自留山的事,与隔壁的福平父亲起了纠纷。我们这边的自留山是村里几十年前就分到户,最近几年,家家户户都在山上栽种了杨梅,刚好边界有几株杨梅,为这几株杨梅树的归属,二人多次争执。都坚持说杨梅是自家的。有一次,二人在山上对骂起来,并动起手,福平父亲因年纪轻点,占了上风,把阿敏父亲打了右手臂骨折。
这事本来要闹到派出所,还好双方的儿子比较识大体,私下里作了沟通,福平拿出一万多元赔偿,这才将事情了结。
老一辈人的生活习惯里,农村的田地是命根子,为着这命根子,谁家的多占了几豪米,谁家的吃了亏,田垄常是争夺的导火线。有人将它开垦为自家财产,原本宽宽的大路变成窄窄的小道,一个人走都有掉下去的危险。
农村人眼界宅,思维受阻,眼里只有自家的一亩三分地。
当然,农村人的美德也很多,邻里邻间互帮互助是正常的事。
哪家有个红白喜事,邻居们纷纷赤膊上阵,不分亲疏,自发上门帮忙。东家有新鲜的豆角,吃不完,送给西家;北边家的青菜多了,送点给南屋一些。这些邻里之间自然的举动,恰好体现乡村淳朴的民风。
邻居们也特别热心肠,前些年,我爸身体不好,一个人在家懒得做饭时,邻居张姑婆就经常捧一碗煮好的面条,有时候是麦虾,送我爸吃。当我们回家去感谢她时,她却笑笑说,没什么,多煮了饭,剩下的也是浪费。
对于这片土地,我有很复杂的感情,她即给了我童年美好的回忆,又渗透我家人太多的汗水。她曾是我们所有的希冀,桎梏我们思想的又恰恰是她。
面对这沟壑纵横的土地,尽管看上去满目沧桑,但,我们依然对她饱含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