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里斯河再度迎来了她的冰季,白花花,冷颤颤的雪,树皮冻裂了,谁家的土墙也冻裂了,偶尔有人家办理着丧事,哭丧着,吹奏着,人们躲在屋内暗暗发抖。
雪被无情的泼洒下来,无止尽的,像极了那三巷村头的王妈似的,稍显些趣头,就爱对着来往的路人来上那么几句闲言碎语。
三巷村,紧挨着彤木山,北临3公里即是莫里斯河。说奇倒也奇特,仅修建了一条青石路,而王妈也是个倔脾气的主儿,守着一个卖炊饼的泥糊屋偏就不服从拆迁改造,似乎是她死去丈夫留下的。后来间或但凡有人提到“房放访”之类的字眼,总能隔着老远听见“罢了、罢了~,顺不得”的回话,路过的村民也能纷纷起个兴,调侃道“可有中意否”,街道每每顿时好一阵热闹。
但笑了笑,大伙也就快马加鞭离去了,倒也没什么急活,天气冷是一回事,凭着这个趣头,按理也能稍稍凑合着。
顺着青石道,挂牌的门铺应有尽有,什么布料坊,米粮商,草药铺,大到古董名画,反正各种该用的招客智慧在此大抵引用的淋漓尽致,但门都是锁着好好的,似乎已习惯于透过窗子去讽刺外面的冷冽。而王妈可不然,柱状的铁炉烧的通红,半方的屋顶着巷子唯一的碎石泥烟囱,一阵黑一阵白的热气腾腾,好不暖和!
三巷村的冬季向来黑夜甚长,似乎给了人们更多在屋内继续沉睡抗寒的有效理由。王妈老早就动开了身,屋檐上挂着一条青色的麻绳,捆绑着黄晕色油灯的上端发绣的铁钩。周围的雪涨势依旧,似乎有些看不惯,但是并不敢贸然挺进。
烟囱,铁炉,发热的油灯,那些堆积的雪花时而融化,又迅速席卷而来,往来反覆着。一些顽固的雪似乎也开始变得团结起来了,抱成一团融成冰块,围成了一圈,渐渐竟像被渲了番红色,十分艳丽,但这种景色没有多少人会深知,但确实存在于这个冬季,存在于这个并不起眼的泥糊屋的身上。
“来咯,来咯,该来的逃不掉咯。”
“了不得,可了不得,”
“听说了,又是一个被克的,也是,这该死的鬼天气,”
“有理,有理,王妈又挨着了,讨一讨炊饼来,也是无可厚非的事由。”
肆虐的雪,嚣狂的风,冰与火的洗礼,某某处树枝倒了,似乎还砸到了房屋,又有某某处有人不甚坠入冰洞里去了,不知从哪儿传出来的,也不知怎么传的,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总有一些趣头。
“王妈,还有炊否?”
“要的,要的,备着瞪,”
穿着草蓑的樵客不时的哈气着肿大的手掌,摩擦着,
”往里头站站,热乎着捏,莫受着了。”王妈掀起第二层的木绸盖,热气翻滚着。
极进午时,雪淡了几分,继而折射出几道阳光来,人们终于开窗了,不时的感慨着“真是好天气!王妈的脸红彤彤的,伴随着微笑,倒也融化了不少人,也融化了这个寒冷的冬季!
有的人没醒,依旧活在睡梦中不愿睁开眼;有的人半梦半醒,却依旧苟且活着;有的人醒了,将整个冬季活出了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