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有好多好多话想说,但贫乏的词库里又打不出几个像样的句子。
2011年农历2月18日,爷爷在病痛的折磨中走了,2019年农历2月18日,奶奶也在病痛中安静的走了。(同月同日的离去,很令我们感动,感动生前吵闹一生,离去时还这么童话)。2月22日,村里的话是“移灵”,就是把爷爷奶奶的棺材都放一个灵棚里,2月23日,开吊,整整一天,我们是孝子,跪在灵棚前,看着爷爷奶奶的照片,看着前来送爷爷奶奶最后一程的父老乡亲,听着姑姑们撕心裂肺的哭喊,看着叔叔伯伯们忙前忙后的身影……,我喉咙处一直紧紧的,眼里一天酸酸的,春风吹佛着挂满眼泪的脸,很疼很疼,但我喜欢这种感觉,想起了爷爷奶奶,想起了小时候和爷爷奶奶住一个院子里时候……·
爷爷是农业局退休人员(他因为身体原因,所以早早退休,在家养病),记事起,爷爷就是坐在炕头吸烟,偶尔看看《山西老年》(当年县里定期给爷爷往回捎,有时爸爸开会时捎的领),或者坐在门前用玻璃片刮一根锄头棍,每年刮,也不见刮出一根像样的锄头棍。爷爷不喜欢去别人家窜,他也不习惯人们来家里逛(除过爷爷的弟弟们,也就是我的三爷爷,四爷爷),包括我们姐弟几个出去玩,爷爷也照看的很紧,他不让我们往出跑,每次偷偷往出跑的时候,我们姐弟几个都是使出全身的洪荒之力往出跑,然后听见身后爷爷拼命的呼喊,责骂。爷爷是个文化人,他是当年太谷农业大学毕业的,而奶奶则一天书都没念,就见了爷爷俩三面,就嫁给爷爷,当年奶奶十七岁。在我的记忆中,好像爷爷奶奶就没有心平气和的说过话,更谈不上商量事情了,(现在慢慢理解了,这就是所谓的没有共同语言吧,或者就是六观不合吧)。家里所有的家务都是奶奶,爷爷偶尔挑点水,但因为身体原因,后来奶奶家的挑水就成了我三叔。
奶奶家里永远都有香甜的桂花奶粉和酸甜的橘子粉,还有酥酥脆脆的干馍片,可是这些吃的奶奶都是放箱子里的,有时还会上锁,很多时候,奶奶会给我们吃,但那个时候,似乎每天的每个时间段,肚子永远是饿的,奶奶给的吃的,永远吃不够,不够吃,弟弟们相对比我吃得多,因为他们会趁奶奶不在的时候偷的吃,我不是不敢,我是怕吃完了奶奶回来骂。
那个时候,孩子们春天要帮忙种地,秋天要帮忙收割,我是一个怕冷怕脏怕累的人,很不情愿做农活,可是看见妈妈累的可怜,所以就会帮忙,有时也会帮奶奶,但是不想听见奶奶唠叨,她骂爷爷是家常,只要听到她骂,我就会躲一边,当时觉得爷爷好可怜,常被奶奶骂的狗血淋头,有时还不给爷爷做饭,甚至还会动手……·因为这个,我哭了很多次,为爷爷的无助而哭。
爷爷走了以后,奶奶减少了伺候爷爷的苦力活了,但是她的精神状态很不好,生活也不好,二姑的离家出走,加之三叔的非正常离去,让奶奶的身体每况愈下,雪上加霜,奶奶心里的痛和苦没人能理解,她逢人就哭诉,听的多了,人们也不愿听了,包括我们在内,无能为力,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这份痛苦整整折磨了奶奶四年之久……,直到奶奶最后的日子卧床不起。
想了起了很多很多,关于爷爷奶奶的很多……,今天早晨(2月24日),五点半,在儿女们悲痛的哭喊声中,孝子们为爷爷奶奶带路,送他们去了一个叫“理解,相爱,相守”的地方,那里没有病痛,没有苦难,没有争吵,只有——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