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肯定有很多情人。”
“我知道,亲爱的。”
“我有许多女人。”
“我有不止一个男人,亲爱的。”
“我已经了结了。”
“是的,亲爱的。”
“别相信我。”
“我不相信你,亲爱的。”
“我害怕死掉。”
“我也是,亲爱的。”
“你不要离开我。”
“不会的,亲爱的。”
“我感到孤单。”
“我也一样,亲爱的。”
“抱紧我。”
“晚安,亲爱的。”
早课抄了崔卫平翻译的波兰女诗人安娜·申切斯卡的诗歌《夜间一场十分悲哀的对话》。我很少读到全由对话组成的诗歌,而这样一首诗歌读来真实得令人触目惊心。诗歌当然是一种性灵的诠释和表达,当我们深入洞察人性时,很多时候会发现人生物性的本质和人社会性的要求有许多冲突,而包括诗在内的文学和艺术的表达就是要勇敢地去尊重和表现人最本质的自然属性。然而,在很多时候,不知迫于一种怎样的压力,人们会选择妥协和让步,而我们的思想、文学和艺术就在这种妥协和让步中,变得无力和肤浅。
昨天晚上,晚课、流水账之后,离平日睡觉的时间还早,就闲翻《红楼梦》。一部《红楼梦》從高中毕业後開始精讀,讀到現在已經不知道是讀第幾遍了,八七央視版的電視連續剧《红楼梦》也不知道看了多少遍。别人讀了这麽多遍是研究,而我讀了这麽多遍衹是喜歡。一部書讀得遍数多了,每次讀时,通常很少會從頭開始一頁頁细细地讀來,我不知道别人怎樣讀,我通常是翻到平時讀時百讀不厭的章節细细去讀的。昨晚讀《红楼梦》,随手翻到的是第三十九回到第四十二回。這幾回寫得熱閙,是劉姥姥進大觀園的那一段故事,而這些年讀得最多的還是第四十回《史太君两宴大觀園,金鴛鴦三宣牙牌令》。我最喜歡这回中劉姥姥自毁形象,博老太太、太太、小姐、少爷們一笑的那個橋段。众人皆笑,笑得開懷,笑得失態,妙筆寫來繪聲繪色,幾乎把各色人等都寫到了,但唯餘了薛宝釵没有寫到! 其實這正是此段真正的大留白處。寫盡众人笑態,却惟餘宝釵不寫,想來不是作者筆誤,那就衹能説明宝釵未笑,或者即便笑了,也是以扇掩面、抿嘴微笑,毫無失態之舉。众人盡皆失態,而惟有宝釵把持得住,居然没有什么失態,可見宝釵早已修煉得内化大喜大悲爲心内波瀾的能力,不動聲色,果真冷美人風范。不喜宝釵由來已久,昨晚細讀之後,愈發不喜歡了。
小説就是小説,不能把小説當成人生教科書來讀。我不喜歡薛宝釵由來已久,久到幾十年前,上小學高年级時,那時还没有讀小説《紅樓夢》,而是看了孫道臨先生夫人王文娟女士主演的越剧電影《紅樓夢》和電影小人書《紅樓夢》後,就開始喜歡薛宝釵了,小時候形成的印象基本上是很難改變的,説實话爲什麽不喜歡,那時也真找不出什麽原因來,如果硬要找的話,或許跟我亦姓林有關吧。當然上高中之後開始讀小説《红樓夢》了,依然難有好感,不爲别的,衹爲她是一個善於察言觀色、四處討好、八面玲瓏的巧僞之人,最令人不寒而栗的还是她不動聲色、深藏不露的工於心計。近幾年來,有一個新詞新語,我一直弄不太清楚,不知道是何意,然而現在我懂了。
雙休日休息宅在家裏的感覺就是好,可以按時起牀,喫过早飯後,如果願意睡個回籠覺就可以把回籠覺也睡到自然醒;如果不想睡回籠覺,也不想出門,那就可以手冲一杯熱咖啡,放上一段大提琴曲,静静地聽上一會儿;如果什麽也不想干,那就斜倚在沙發上,或端坐在書桌前,或趴在窗台上有意識或無意識地發會儿呆……
晚飯後繼續去西城區走步,春天到了,天漸回暖,天黑得晚了,走步鍛練的人也漸多起來。堅持走步已經十個多月了,其間也中斷过幾天,但還是一路堅持了下來,而且還將一直堅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