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回顾(一)孕后期,耐心陪伴最重要
产房的小护士看见我背着个小背包就进来了,打趣道:
“背个书包就来了,原来还是个上学的小姑娘呀!”
我好想怼回去:
“老子工作得都成老油条了!”
然而我终究还是没说出来,笑了笑,就跟着护工进入待产室,坐到了一张空床位上。
过了一小会,护士把一系列的监测仪器拿进来,我看着她们熟练地帮我绑上各种设备,调试结束,数据一切正常,我便放下心来了,间歇性的疼痛不适似乎也减轻了。
这时另一个护士进来,告诉我妇科病房要清床位了,我得赶紧叫人来把东西拿走换到产科的病房。
于是我赶紧打电话给我先生,他有些着急又似乎有点吃惊:
“我才刚到公司,你就要我回来吗?”
听到这样的回话,我不由得心生凄凉。
虽然现在看来他那时也可能是惶惑不安的,但是当时愤怒的我,已经顾不上理解他的感受了。
在躺着十多个产妇的待产房中,我强压咆哮,愤恨地低声说到:
“但凡我能自己做的,我都不会麻烦您;但是我已经自己进了待产室,医生是不会允许我再出去的;因此外面的事情只能劳您大驾,除非您想把东西都丢掉。”
由于他工作地点比较远,我又电联了住得离医院较近的父母,叫他们先过来帮忙。
电话打过后,我开始安静下来观察待产室。这里面积不小,床位不少。每张床上都躺着一个即将生产的孕妇。
待产的女人年龄不一,我斜对面的一个看起来还是个比较年轻的小女孩,一直在痛苦呻吟。过了一会,护士进来观察数据,那女孩子忽然喊起来:
“你们是不是骗我!你们是不是就不愿给我打无痛?”
护士解释道:
“你再耐心等等,我们就一个麻醉师,她吃好午饭就过来了。”
小女孩边哭边喊,边在床上慢慢地挣扎:
“你们一定是在骗我!我等了那么久,她都不来!我好痛啊!”
护士无奈,只好再好言安抚。
这时我也又痛起来了,虽然还能忍,但疼的时候眼泪还是飙了一点点出来。
缓过来后,我开始寻找纸巾。看着我笨拙地东翻西翻找不到,旁边的一位大姐把她的纸巾递给了我。谢过她后,我们俩攀谈起来。
我小声悄悄对她说:
“对面那女孩怎么那么痛?我觉得还好啊!”
大姐回答:
“她呀,昨天就进来了,到现在才开四指,痛好长时间了。”
我搭腔:
“怪不得她那么难过。姐,那么说你也是昨天进来的?可能头胎都难一点,二胎要好很多吧。不过可能跟经常锻炼也有关系,我有个同学是做护士的,经常走动,生孩子前都在上班,生的时候自己躺到产床上生好后又自己走出来了。”
大姐瞪大眼睛:
“这个是看个人体质的,我就是护士,生头胎时也痛了好长时间。现在我是二胎,昨天就进来挂水,我的催产素也上了很长时间了,还是没有动静,也是慢慢痛过来的。一会麻醉师过来,我也得赶紧叫她给我上无痛。你也是头胎吧,打算什么时候打无痛?”
“我,我觉得现在还受得了,不用打无痛的吧。而且,打无痛不就是打麻药吗?听说打过以后,腰会痛的。”
大姐一听,温和地笑了起来:
“谁说的,无痛分娩很安全。不上无痛的话,你现在还只是两三级的痛,等到开五指时,疼痛达到五六级时根本就会受不了。”
我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
我后来才知道,有个专业名词叫做“产力”,百度百科上的解释是:产力即将胎儿及其附属物从子宫内逼出的力量,包括子宫收缩力(简称宫缩)、腹壁肌及膈肌收缩力(统称腹压)和肛提肌收缩力,这三种力量共同形成产力。【产力_百度百科】
产力这个东西,真的是看个人造化,与普通的锻炼真的没啥关系。所以不论你是金刚芭比还是柔弱黛玉,生产时要遭受的痛苦,都不会因体能而出现任何质的区别。
这样的痛苦,是诱发产后抑郁症的根源。
我和大姐愉快地聊着,不知不觉,麻醉医生回来了。
那个刚才哭喊着的姑娘扭动着身子,带着哭腔说:
“痛啊,医生,快点帮帮我!”
麻醉医生准备好长长的麻醉针筒,冷冷地说:
“你不是要快点打吗?现在你一直动让我怎么打?冷静,快点把身子侧过来,屈腿,别动。”
那女孩听了,在护士的协助下,呜咽着摆好姿势,“呀”地一声,配合医生顺利地进行了腰椎穿刺,成功地上好了无痛。
完成后,女孩子还在哭:
“你们到底有没有给我打的呀,我怎么还这么痛!”
“麻药发挥作用要一定时间,不要着急。”
慢慢地,女孩停止了哭泣,看样子,无痛起作用了。
这时护士大声问:
“你们还有谁要上无痛吗?已经开四指的要考虑好了啊!趁现在麻醉医生当班,不然一会她下班了你们想打也没办法了!”
我还在犹豫,而刚才跟我聊天的大姐说话了:
“我要!”
于是,麻醉医生出去准备了,大姐继续和我天南地北地愉快聊天。
然而聊着聊着,她脸色慢慢发青,对我说的话只能简单点头回应,连“嗯嗯”都很难发出来。很快,她一口口地倒吸着气,眉头紧皱,按下了床铃,大喊着:
“啊!啊!我受不了了,疼啊!……哎呀,我要大便!”
我看得心里直发毛,我知道她强烈的阵痛发作了,但是却僵着不知道该怎么办。还好这时医生进来了,马上检查,接着就交代护士说:
“已经开十指了,快点送产房!”
于是,没来得及上无痛的大姐,面色惨白地迅速被推去产房生产了,一路上还在不停地叫喊,声音越来越远。
此时我的摇摆不定的心开始坚定下来,虽然我才开两指,但看到上了无痛的可以那么好,不上无痛这么惨,我没理由虐待自己。要是像大姐这样来不及,那得多痛苦。
于是,护士一回来,我就坚定滴说:
“护士,请帮我上无痛分娩!”
“好!你先签个同意书,等会也得叫你家属签一个。”
还好,这时我先生已经回来,我再打电话时,他已经到了产房外面。我没有跟他做任何的商量,直接让他迅速地给我签了字。
我没让麻醉医生废劲,在她叮嘱之前,就弓成个煮熟的虾样。
医生很高兴,她慢慢地引导我做出最佳的麻醉姿势,配合她完成好了腰椎穿刺。尽管麻醉针管很粗、针头很长,但是医生动作娴熟,整个过程一气呵成,我并没有产生多少痛苦。
很快,麻药起效,我想找人劈开肋骨的疼痛轻了很多。这时麻醉医生问我:
“如果刚才是7分痛,现在是几分?是4分还是5分?”
我可能对麻药敏感,我感觉现在就剩2分了。
听过我的回答,医生有点讶异,“啊”了一声。
我赶紧说:“3分吧。”
医生似乎舒了口气,“哦”一声,收拾好工具,就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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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难产,“她已经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