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看了一本书,《一个无神论者的静修》作者李银河。一本教你怎样活着的一本书。看到(死亡准备)那章时,其中有一句话“人年轻的时候,会觉得死很可怕,……。”真的是那样。
年轻的时候,没有真正地接触过人的死亡。所以惧怕“死”这个字,甚至是恐惧。
第一次对“死”感到恐惧的时候,是在六岁时,得了小儿急性黄疸型肝炎。在长春传染性医院住院,我住的病房在四楼。住院楼的后面,有好多的井,盖着水泥盖。听这里的大病友说,那里面是存放死人的井。所以我很少站在窗边,向楼下看,即使有时好奇下面的井,那也是战战兢兢地,拽着陪床的姥爷用一只眼睛,偷偷地往下看,一探究竟,那里是我的禁足场所。至于到底是不是存放尸体的井,我并不知道。
惧怕与死亡有任何联系的物品。
在医院里,认识一位同我年龄一样的的小女孩,她住三楼。我们常常在一起玩,每次走楼梯的时候,都会看见楼梯转角那里的担架。我自认为,那个担架就是抬死尸的东西,所以每次路过那里,我都会把脸扭到一边去,或者用小手挡住半拉脸,心突突跳地快速跑过去。
强迫自己去面对不想面对的事情的能力,也许就是那个时候练成的。
住院的时候,还遇到一件事。一个妇女,抱着一个三个多月的死孩子,天天来医院闹。好像是医疗纠纷,她来为自己三个月的孩子讨说法。大家都认为她疯了,我看见她抱着的棉被包着的孩子了。无意中的一瞥,心都嘚瑟到一起了,快速地跑到楼里。
六岁那年,我真正地开始惧怕“死”这个字了。就连看见死去的小动物,内心都会恐惧地缩成一团。
不过,随着年龄的增长,逐渐对生死有些明白了。
而我真正地面对“死”和“亡”,是三十六岁那年,十八岁的继子因疾病去世。在整个治疗期间,让疾病折磨的憔悴不堪,直到被疾病打败的过程,眼睁睁地看着这个身强力壮的肉体,在疾病面前投降了。最后成为“一滩泥”,老公的精神已经已经崩溃,只能我去办理后事。半夜两点半,与其他亲人走散,独自在殡仪馆存放厅这边,走到那边。我必须要走到尽头,一边为继子一个人留到这里了,而难过。一边还想着继子幸福而短暂的一生。当听到走廊的尽头,亲人担心我害怕,大声说话的声音。我内心真的没有那么恐惧,难道是,看到了疾病折磨人的过程吗?
后来,公公和婆婆的相继离去,似乎认同了死亡的必然。
亲人的离去,夹杂了好多感情在,势必会痛苦。
今晚,去医院急诊看病人。路过急诊大厅的时候,看到一位医生,正在做心肺复苏抢救。暂且叫病人,大约五十岁左右,媳妇拽着病人的手,大哭着,一边哭,还一边叨咕着。门口围了好多看热闹的人,不时地议论着,认为岁数还年轻,家里的顶梁柱,如果死去了,太可惜了。面对这样的事情,最可气是,竟然还有人拍视频。
他的死与周围这些人,没有任何关系。李银河在书中这样写到,“一般人存在的意义只限于自身和周边少数人,对陌生人并无意义,因为他的存在与否与他人没有交集。”当然不包括伟人。
人的死亡同世上存在的任何生物一样,最后都会成为泥土。在亿万个星球中,地球只是一个小小的星球,地球上有亿万人,而一个小小的人存在仅仅是一瞬间。
从哪里来,到哪里去。人活着的意义,到底怎样活。这些生存的意义,无数个哲学家在探讨。有几个人能真正地活得明白呢?短暂的一生,活得却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