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往事(一)——写对联和贴对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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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袭将军第,名贤双冠家”,这是每年写对联送福字活动最后写的一幅,是福建武平邬氏仲英公家族祖传的堂联,也是老家邬氏后代秉承祖制坚持最久、最好的传统。

      过春节贴春联是中华民族传统春节文化之一,大红的条幅,浓黑的或烫金的大字是营造节日气氛最好的最简单而又最有意义的活动项目。在福建老家,春联又叫对联,或因条幅一双成对,又或内容对应工整,反正在孩童时代,看有文化的长辈写对联是我最喜欢参与其中的活动。

        我有个叔公叫邬美堂,人如其名,不仅人长得俊美慈祥而且人品高雅堂正,更主要是写一手能上墙的很好看的毛笔字。每逢过年前几天,帮美堂叔公研墨,调墨(后来有墨计),裁红纸,摆放凉干写好的对联是我最乐意,最开心做的事。叔公有一本很老的对联书,每个人来写对联时都会尊重地问一句“写什么啊”,然后根据不同人家,不同门户写不同内容的对联。如,厅堂写大堂联,小房写小对联,美堂叔公很有才气,应景应时或应位置的对联信手而写,印象最深写的最多的有“天增岁月人增寿”(卧房),“五味调和美品香”(厨房)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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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堂叔公每年写的最后一幅对联都是我们老邬家的大堂联“世袭将军第,名贤双冠家”,而且书写之前要洗手,静气,然后一挥而就,令年幼的我及小伙伴们惊叹不己。曾记得很小的时候就问过父亲,我们为什么姓邬,父亲从来没有清楚解释过;有一年过年,当叔公写完大堂联休息时,我也大胆地问过叔公,叔公的解释记不清了,但叔公对为什么年年都贴“世袭将军第,名贤双冠家”的对联的解释印象深刻,叔公耐心的告诉过我,这幅对联是皇帝赐给我们祖上的,邬氏祖上有立过战功,而且出过兄弟双进士的文人,又文又武。2016年6月在广州番禺参加世界邬氏宗亲大会才知道,全世界有邬氏兄弟姐妹五六十万人,“邬”本是现在山西地名,属春秋战国时期晋国公封地。福建武平邬氏仲英公来自江西金溪县,传世堂联是明朝天顺年间皇帝所赐。

        在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的农村,过年写对联,不是谁都能写,谁都敢写的。那时候文化人不多,红纸也少,还要研墨,村子里能自已家写的更不多,一般都要请人写,因为每家每户过年又都要贴对联,所以,在老家会写对联的长者都是我们孩童时代十分崇拜的文化人。我年幼时个子小,胆也小,加上家里穷,经常受儿时玩伴欺负,所以不太合群,不敢去拣鞭炮,更不敢放鞭炮。但我喜欢看长辈写对联,更喜欢帮人贴对联,那个年代没有浆糊,更没有双面胶,用比较浓的米汤先刷门框或墙壁,然后先贴上联,再贴下联,最后贴横批;贴对联也讲规矩,不能乱贴,不仅不能贴错,更不能贴反闹笑话,也不能弄破对联纸,因为每家每户多少对,横批多少个都有数而且很宝贝的。每次认真贴完一付对联上墙,跳下条凳,退后几步欣赏一下,保证不错,不歪,平整,悦目时,那种自豪感和喜悦感至今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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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该是十一岁那一年,在看完美堂叔公写了一下午对联后,已经在学校里练过两年毛笔字的我,斗胆地向叔公提出,我家的对联我来写,深知“字怕上墙”道理的叔公,为了鼓励我练字,当时就同意了。于是,我趁叔公不在时,偷偷的拿起毛笔,在废纸上先练习一番,居然还有模有样。然后,我把自己家里的每一付对联用铅笔记下来,回到家里在作业本上练习了好几遍,还把福字,吉祥如意,壮志凌云,五谷丰登,六畜兴旺等常用词语认真地练习了很多遍。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去叔公家里拿了一支大楷毛笔,把塑料瓶装的墨汁倒在一个瓷碗里,在自家的餐桌上开始人生第一次写对联。我记得先的写字少的横披,以及贴谷仓的五谷丰登和贴猪栏的六畜兴旺。因家里房间少,半个小时不到,我把自己家的五付对联写完了,虽然笔画幼嫩,但我按铅笔练习的框架和笔画写的,自己看了半天,觉得可以上墙。等父亲从厨房过来餐厅时,发现我写的一地一桌的对联,脸上惊诧的表情我至今没忘。平时话语不多的父亲,既没有表扬也没有批评,只说了一句我铭记终身的话:“字怕上墙”。后来,对联贴上了墙,我们家的对联就别有一番风味特色。那一年春节,母亲见谁都会告诉人家,我们家的对联是“明古”写的。后来,随着年龄增长,我慢慢的成为村子里可以给人家写对联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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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3年,从新街花园搬到香山人家,早年收藏的大樟树垇,太太不愿意再放在客厅,没办法,只好找人锯开做了一张大书台放在入户花园。书台做好,搬进家里的那一刻,面对着那么珍贵的一张书台,我突然想起儿时写对联的往事,何不利用这张不期而至的书台,好好的练习一下毛笔字呢?于是,找到耿老师,备了一块白色大毡布,几支毛笔,两瓶一得阁墨汁,开始了自娱自乐的习字生活。于是就有了2014年春节开始的为单位职工和部分朋友写对联送福字活动。正是应了“熟能生巧”这个成语,经过这几年的练习,现在写对联那是轻车熟路,而且颇有点心得,每一幅对联都会写出点特点来,每个福字都是一笔而成。

        明天开始,2019年春节写对联送福字活动要正式启动。下午去新华书店买了三百幅各种规格的对联红纸和四百张福字纸,两瓶快干型墨汁,为迎农历新年,狗逐赶猪搞点气氛。#羽x简书  红蕴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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