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并不十分漂亮,但温柔娴静,家人邻居无不说好;丈夫热情仗义,但粗俗任性,尤其是那一头长发,在小城显得突兀而怪异。初识他们的人,心里不免疑惑,甚至为妻子感到遗憾。
婚后十多年,妻子就像丈夫与外界的润滑剂。他直率甚至粗俗的谈吐,得罪过不少人,许多时候,人们是看在做妻子的面上,才不与他计较。但心里的不舒服总得发泄发泄,所以他就有了一个不太好听的雅号:“长头发”。
有那么几天,邻居们发现“长头发”反常地沉默起来,见了面也是匆匆打个招呼,再也不站在楼前长篇大论了。一打听,才知道是他妻子病了,已经住进了北京的医院。再见面,就有人忍不住关心地问起他妻子的病情,谁也没想到,这个酗过酒打过架天不怕地不怕的男人竟一下子泪流满面,哽咽难言,只会说一句:“病底不好。”再问,原来得的是白血病,要做手术却一时找不到合适的配型。人们叹息着走开,私下里议论起来,都惋惜好人没好命。
这次,“长头发”抛下妻子一个人回来,要做两件事:一是筹借手术费用,一是动员妻子的两个兄弟到医院化验配型。亲戚朋友没有为难,但递给他钱的同时,也婉转地提醒他“这样的病,即使做了手术,也难免人财两空”。他只是微微一笑。可是当岳父岳母也对他说出这样的话,“长头发”再也笑不出来了,他愤怒地大吼:“我就是要赌这一把,是输是赢都赌定了。”然后嚎啕大哭。岳父岳母什么也没说,含着泪催着两个儿子赶紧上路。
不久就传来消息:配型成功,手术成功。“别看长头发平常凶神恶煞一样,对妻子却是情深意重。”人们感慨万千。
原来,见证爱情的,不是海誓山盟,不是黄金钻石,不是豪华婚礼,而是当生命濒临绝境,那个人会紧紧握住你的手,永不放弃;而你,也能够坦然承接,即使拖累他也心安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