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起是两个人的事,分开却只是一个人的事。这场名为爱情的演出里,无论哪个人彻底罢工,另一个人无论如何都撑不起这场戏。
之前看到一个段子,内心独白式的自述。
“我在想,我结婚的时候你要来当伴郎,这样我们也算一起走过了红毯;我又想,如果你临时起意决定抢婚,我想我也会同意;后来我又想,我的婚礼你还是不要来了,因为我怕你什么都没做,我却想和你走。”
这个段子其实挺扎心的,我身边也确实有这样一个情况相似的人。
当我接到晨曦的请柬时我还很开心,但打开看到新人的名字我就笑不出来了。新郎的名字,不是杜若。
晨曦算是我师姐,当年她和杜若在我们学校是非常有名的校对。晨曦当时是学生会长,我是部门干事。我和她很投缘,所以关系一直很近。
当时高中禁止早恋,但他俩手牵手从校长眼前晃过去都没什么事,全体老师一致默认,更有甚者甚至开玩笑说要吃他们的喜糖。这大概是优等生的特权吧,男帅女美,成绩优异,简直不要太让人羡慕。就算他俩不出现,走在学校里都经常能听到议论他们的人。在我这种平头小卒眼里,那简直是神一样的存在。他们是初中就在一起了,我还一直和晨曦说要做她和杜若的伴娘。
请柬是寒假晨曦回来过年的时候亲手给我的,然后我们聊了一整晚。
我迫切的想知道事情发生的始末,什么时候分的手?为什么分手?又为什么这么唐突的要结婚了?一连串的问题压在我心里,可当我看到晨曦的脸,我一个问题都问不出。
最后是晨曦先开的口,她说,他结婚了。是的,杜若结婚了。
忘记了那天我喝了多少酒,每一杯都苦涩的难以下咽,像积蓄在眼里的泪水不能夺眶而出只能回流的感觉。我这样一个外人,竟也如此难过。
他们当年说好一起考北京的学校,但最后没有实现。那年高考杜若考的并不理想,但还是到了一个不错的大学。
我不知道诺言是不是有这样一种属性,当一个没有实现,后续的也会逐个破除。
他们的爱情开始受到异地的考验,很多感情都败给了距离,但他们的却在夹缝中顽强的存活了下来。那时五一的车票很难买,她在用外面兼职的钱买了一张无座的车票,在行李箱上坐了十几个钟头到他的城市给他过一个生日。杜若也曾和朋友骑单车到西藏,在每个山头都拉了一条横幅“晨曦,我们结婚吧!”
这段我一直看好的感情,怎么会就这样烟消云散了呢?
他们分手的原因简单的让人难以接受,晨曦毕业在深圳发展,她家里认为他们要结婚就买一套婚房,房子大概三百万,但杜若家里并不支持。
“所以你们就分手了?这算什么理由!”
“房子什么时候买都可以,没有钱也可以再赚,你和他都这么多年了,怎么会只因为这个就分开?”
“他的态度让我觉得我们走不下去了。不是简单的房子,他不愿意为了我放弃眼前的工作机会,也没有想要给我一个家。”
买房的事,晨曦和杜若谈过很多次。杜若虽然是个有主见的人,却很少违抗家里。
“对于他来说,父母的意见是不容违背的。他处在两难的境地,没有办法选择我,我也能理解。”晨曦说话的时候神情有些疲惫,脸上带着一点自嘲。
杜若的婚礼在他们分手的半年后,他要结婚的消息,晨曦是在朋友圈里知道的。
晨曦给我讲那段艰难的异地恋时我想到了vivibear写的一句话“这个世界上爱情可以超越时间、空间,但不代表它能超越一切。”
我想安慰晨曦,却只能不断的说“放手吧,分开比在一起容易。”
我问晨曦她的婚礼要给杜若发请柬吗?晨曦笑了笑,说不用了。
我又问她你为什么这么着急结婚呢?
“其实只要不是他,其他人的差别都不大。”晨曦笑着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我说不出别喝太多身体重要的话,因为我自己已经灌了好几杯。
不论是谁,或早或迟,其实都一样。
你知道吗?在我心里,人分为两类,一类是你,剩下的是其他人。
“其实铭辉挺好的,对我好,对我爸妈也好……”她已经有了醉意,又断断续续的说了很对关于她现任的事。
婚礼那天,我很早就去了晨曦家里帮忙,帮晨曦找东西的时候,她抽屉的底层安静的躺着一张红色的请柬。
受邀人的位置,端正的写着杜若的名字。
一张没有寄出的请柬,一个没有履行的诺言,其实你不用说对不起,我也说不出你想听的那句没关系。
晨曦搀着她父亲走上红毯,经造型师精心打造的她美艳如画。浪漫的场景,洁白的婚纱和黑色礼服的身影,玫瑰红的耀眼,气氛那样热烈。听完婚礼誓词,看到晨曦和她丈夫为彼此戴上戒指。他们亲吻的那一刻,我突然觉得很难过。
在一起是两个人的事,分开却只是一个人的事。这场名为爱情的演出里,无论哪个人彻底罢工,另一个人无论如何都撑不起这场戏。
两个人在一起,求的是合意。所谓合意,在法律上的概念是双方具有相同的意思表示且意思表示真实,分开却只需要一意孤行。真心在一起是因为相爱,分开的理由却千奇百怪。
我们走了一路,却突然发现,我们不能在一起了。
我不能像钱钟书对杨绛那样,对你说一句“余生请多指教”;我不能在下雨的傍晚在家门口迎接你,为你卸下奔波的戎装;我不能做你爱吃的菜,不能听你喜欢的音乐。我不能,不能再说爱你,也失去了你所有的联系。我只能在风中成长,找另一棵树
为我遮凉。
那晚在KTV,晨曦唱了一首张靓颖的“我们说好的”。猝不及防的,一夜未落的泪水终于划过脸庞。
我们就这样
自然的分开
在不同的地方
过各自的生活
等着有那么一天
我忘记了你
你也忘记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