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波澜很快就过去了,生活重新回归了平静。
而陈一荣果然兑现了自己的承诺,一个月不到的时间,他就提供了两个人的信息,一个是尘易溶,一个是岑艺荣。
前者是他学生的家长,但仅限于这个名字很像,他并没有透露这个人太多的信息,否则就违背了他的职业道德。后者是他表妹同事的朋友,在一家私营企业做销售。
在陈一荣的安排下,唯一先后去见了这两个人。
尘易溶是火爆脾气。唯一刚把自己的意思表达出来,他就炸了。
“什么意思?你是说我女儿是你女儿?”一开口,他就带着火药味。
“不不不……”唯一连连摆手,“您别误会……”
不待她说出后面的话,尘易溶就粗暴地打断了她:“我误会什么了?有你这样的吗?没事打听我女儿出生年月干嘛?”
“我,我就是想确认……”
“瞎确认什么?尘雅凡是我亲生女儿,你确认来确认去的,回头我女儿还以为她真是收养的呢。”
“不好意思,我……”
见状,陈一荣眼神示意她别说了,这种情况下越说越拱火,她接收到信号,不再解释。
他从中打着圆场,真诚地对尘易溶说:“怪我,怪我,没把话说清楚,唯一也是找人心切,希望您理解!”
“再心切也不能病疾乱投医吧!”见女儿的老师出面了,尘易溶的气焰收敛了几分,“看在陈老师的面子上,我可以理解你,但你不能再打扰我们一家。”
“是,是,您放心,我不会再问了。”人家这架式肯定是亲生的呀,收养的哪有这样的底气,唯一知道他说的是真的,自己的确冒犯了他,所以姿态放得极低,对方的气也就消了。
岑艺荣脾气好,通程温和有礼,很有耐心地听完了唯一的诉求。
他呷了口茶,慢条斯理地说:“我想,我应该不是你要找的人。”
“你希望通过找我而找到你的女儿,”他接着说,“我想这个希望要落空了。”
“能跟我说说你女儿的情况吗?”有了前车之鉴,唯一问得小心翼翼,尽量不触及敏感问题。
“可以。”他抬眸望着唯一说,“我女儿出生在南城,她三岁之前我们全家都生活在那儿,直到她五岁时,因为工作变动,我们才迁居到西城。如果你觉得有必要,我可以给你出示她的出生证明。”
“不用,不用!”唯一又是连连摆手的动作。当然不用,她相信他说的是真的,有谁能在说谎时还能这么镇定自若、有条不紊呢?
这一次,窘迫的是她,基本上可以等同于落荒而逃了。可不是嘛,接二连三地弄错,真是太尴尬了!
其后的一年里,唯一又见了十来个“陈义荣”,有男有女,陈一容、陈艺荣、程易荣、程毅容、陈乙荣、程一嵘、陈易蓉……然而,经核实,却都不是“陈义荣”本尊。
可是,打听到的“陈义荣”越来越少,两年后,她几乎连这些“假冒伪劣”都见不到了。
有什么办法呢,西城是座小城市,人口也就二十来万,哪里有那么多同名同姓又恰巧被熟人知道的人呢。
有时候,她甚至在想:是不是因为先丢弃了然然,老天爷为了惩罚,才让她失去了悠悠呢?或者她上一辈做了恶,老天爷故意折磨她。
寻找悠悠,似乎成了永远可望而不可及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