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端康成是我第三个接触到的日本作家,他的文字与众不同,随性中带着细腻,美丽而又藏着淡淡的忧伤。起初没有耐心看,后来真是越来越喜欢。
今天,就带来川端康成的三个中短篇。
伊豆的舞女
纯真美丽的初恋。
一个大学预科的学生,趁着假期,独自到伊豆旅行。途中,他邂逅了一个天真可爱的舞女,被深深地迷住了。
而舞女对他的情愫,也从很多细节中表现了出来。舞女羞红着脸,把坐垫反一面让给他。在茶馆里,舞女笨拙地端茶,撒了一地。
“哟,讨厌。这孩子有恋情呢。瞧,瞧……”舞女的母亲一眼就看出来了。
他和舞女一行人,一路搭伙同行,欣赏舞女的舞姿,聆听舞女的敲鼓。陪舞女下棋,起初保持着距离,后来不自觉地靠近彼此。为舞女读书,却被她水灵灵的大眼睛吸引。
离开一个旅馆,一起走山路,前往下一站。他走得很快,舞女急匆匆地跟上他,却又保持着两米的距离。他停下脚步,想让舞女靠近些,舞女却也拘谨地停了下来。
从一见钟情,到一路上的相识相知,两人都深深地恋上了彼此,却又都没有表达出来。
夜晚听到舞女为其他客人表演,他感到揪心难过。得知舞女还只是个女孩子,他开心地笑了。
舞女非常想和他一起去看电影,却遭到了母亲的反对。最后,他一个人孤零零地看了一场。
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他的旅程该结束了,踏上了归程的小船。舞女到码头送他,却只是低着头,没有说一句话。
舞女想说“再见”,却欲言又止,直到小船远去,才挥舞起白色的丝巾。他控制不住自己,眼泪簌簌往下滴。
彼此都知道,这一生恐怕都不会再相见。
一切的情意,都被埋葬,随风而散。
(《伊豆的舞女》被多次拍成了电影,74年版的男女主在现实中结为了夫妻)
温泉旅馆
一群正值青春年华的少女,在温泉旅馆里工作。
她们身世如浮萍,无依无靠。每一个人的背后,都有着破碎的家庭,或是辛酸的往事。就这样,她们聚在了一起,成为了伙伴。
她们天性纯真善良,豁达开朗。一起聊天,干活,互相打趣,互诉衷肠。彼此之间,似乎有着某种看不见的联结,互相怜惜。
然而鱼龙混杂之地,矛盾难以避免。时不时都有些不愉快的插曲。或是不讲道理的男客,或是小偷小摸的同事;有金钱的纷争,亦有情感的纠葛。
本应是懵懂的少女,却都被复杂的环境逼着成长。她们就像一个迷,既有少女的天真,又有熟女的老成。每一个春秋,对她们来说,都是不同的故事。她们可以左右别人的心情,却始终无法主宰自己的命运。
有的人因病去世,凄惨下葬;有的人遇人不淑,流落天涯;有的人深陷泥潭,无限轮回……
这是少女的悲歌。川端康成细腻的笔调中,带着淡淡的忧伤。
这个故事,没有开头,也没有结尾。
一个女孩,扔出了一个酒瓶,玻璃碎片撒了一地。生活还要继续,琐碎如玻璃。
篝火
阿俊喜欢道子,从东京来到岐阜探望道子,同行的,还有好友朝仓。道子想离开养父母,这一趟,阿俊是来和道子讨论终身大事的,他要带道子去东京。
阿俊确实是喜欢道子的,但他又感到忐忑和迷茫。他不知道,道子是否愿意嫁给自己,如果是,未来又是否会幸福。
所以他不敢主动,要好友朝仓帮他探口风。朝仓帮阿俊同道子聊了许多。
三人同去公园散步,朝仓故意走得很快,让两人同处。阿俊明白朝仓的用意,但却觉得没趣。他显得有点拘束,不太自在。
旅馆里,阿俊向道子坦白了。道子脸色绯红,表示如果阿俊愿意娶她,她会非常幸福!然而幸福这个字眼,并没有让阿俊感到兴奋,反而是唐突和震惊。
他不知道,什么是幸福。
在走廊上,他们看着河边的夜船,燃着红彤彤的篝火。阿俊,凝视着道子,那张在火光映照下忽隐忽现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