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们想象中的远远不同,
性侵,对受害者来说,是彻底的噩梦。
这是精神上一道凄厉的伤口,
每次触碰,都会喷涌出怨恨和痛苦的“鲜血”。
或许你会想,时间将会治愈一切——毕竟有许多受害者在时间的净化下,最终释怀了。
可是,如果被性侵的年龄,定格在印象最深的童年呢?
我们用什么来净化这最深刻的记忆?
对一个天真无邪的孩子下手,这是禽兽才可能做出的行为!
或许你会想,爱能化解仇恨——如果父母持续不断地给予孩子关怀、温暖和疏导,事情还是可能有转机。
可是,如果性侵的发起者,就是你的父亲呢?
我们该如何面对这本应该最亲切、最爱我们的人?
真的无法想象,这囚笼一般的生活该多么难捱!
或许你还会想,她的妈妈呢?她的妈妈为什么不站出来保护她的孩子?
可是,事情真的就是这么残酷,
妈妈就站在旁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幼小的孩子向她呼救而无动于衷。
这样的家庭,难道不是活生生的人间地狱?!
可是!可是!可是!
让你更想不到的还在后面,
父亲还逼着两位哥哥学习如何强奸他们的妹妹!
父亲还强迫女儿出去卖淫!
哥哥们还带着自己的伙伴轮奸自己的妹妹……
这是多么令人发指的行径,简直是天地不容、人神共愤!
从心理学上看,严重的性侵会给受害者造成“多重人格分裂”。受害者必须通过将事件和自己拆解成多个部分,才能够缓解精神上的强烈灼烧。但是,这种拆解也是致命的,它让患者无法正确地认识自己,并且通过卷入各种危险活动,如暴食、酗酒、嗑药、滥交、自残、自杀等,来尝试释放那种精神无法直面但是又不得不去释放伤痛。
现在,这位女孩已经奇迹般地长大成人,她叫奥尔加。虽然她多次想到过自杀,她依旧饱受着人格分裂地折磨,但不可思议的是,她坚强地站了起来,勇敢地通过自己的故事来鼓励我们每一个人!
事与愿违—“我”只想保护妈妈
噩梦开始在四岁的那个夏夜:
我在房间听见母亲的尖叫声。我以前听到过她这样尖叫,我知道一定是父亲正在伤害她……到父母的房间时,父亲正把母亲压在床上。他的裤子已经撕碎,母亲漂亮的工作服和文胸也被狠狠地撕坏了,我甚至可以看到她的乳房,她的衣裙已经凌乱,裤袜的裤裆处已经裂开了一个大洞。我抓住父亲的手臂,试图把他拉下来,我对他大喊:“你弄痛妈妈了,你必须停下来。”
他狠狠地抽打我的脸:“我要让你知道不尊重自己父亲的女孩会得到什么样的教训。”我抓着他的手臂尖叫:“不要,爸爸,不要!”
我想让妈妈阻止他。我听到她让父亲停下来,但是她的声音听起来平淡虚弱,我只看见她脸上空洞的凝视,并没有我渴望看到的关注和爱。我想我的妈妈不在那里,她的灵魂已经脱离了身体。父亲故意在母亲面前伤害我,在她面前强奸我也是伤害她的一种方式。
如果妈妈像所有正常的母亲一样,奋不顾身地站出来保护女儿,事情或许就不会变得更糟。然而,她没有!
就是在这样一种窒息的绝望中,奥尔加开始了意识的分裂:
我的意识更加模糊了,屋子里所有的一切都那么遥远。我停止挣扎,变得麻木,我的目光无法集中在父亲身上,无法看清其他事物,也听不清他在说什么。真正的我像一只乌龟躲进了壳里,我变得很小很小,最后恐惧慢慢消失。我的呼吸变得平静,我已经离开自己的身体,从地板上飘了起来,这对于我来说是一种陌生的体验,像是分裂成两个人。我感觉我的手很奇怪,手指比原来多出了许多,我的一只手变成两只手。虽然我仍然能感觉到父亲的粗暴,但是这种感觉渐渐变得模糊,离我越来越远,最后,我的灵魂漂浮到天花板上,平静地看着这一切。
救命稻草——格拉谢拉夫人
即便到了现在,奥尔加依旧觉得,格拉谢拉夫人,是她的救命稻草:
我们家和格拉谢拉夫人家只有一墙之隔。我可以想象格拉谢拉夫人听到我们家的声音时,她也一定在替我们感到无助和恐惧。很多次她同我说起脸上或手臂上的淤伤时,我无言以对,只是看着地板。她拥抱我,说她知道父亲对我做了什么,上帝痛恨这样的事情,这不是我的错。“上帝是爱你的,奥尔加。”格拉谢拉夫人比父亲年长,我相信她比父亲更懂得上帝的想法,这可以安抚我。
格拉谢拉夫人帮我想办法,建议我寻找一个害怕时可以躲藏起来的地方。我思索着哪里是安全的,哪里又是不安全的。她觉得我家地下室里那个只有半个门的柜子就不错,因为父亲很难进去,如果可以,我应该躲在那里。她给了我一串念珠,并且教我怎么用。她说我害怕的时候,可以带着念珠找地方躲起来,然后祷告。
格拉谢拉夫人曾试图给予小奥尔加保护,但是,她还是失败了:
一年后,事情发生了变化。我5岁的那个夏天,格拉谢拉夫人来到我家与父亲谈话。我在楼梯的顶层听见她对父亲说,她知道他在家暴我和哥哥。“我在隔壁都听到了,”她指责父亲道,“你比我更清楚,一个男人应该赚钱养家和保护家人,而不是伤害和恐吓他们。”她以父亲的信仰呼唤他的善良:“如果你停止自己的罪行并且悔悟,上帝会原谅你的,亚历杭德罗。”
我看到父亲的回应仿佛变成了慢动作,父亲抬起右手狠狠地掌掴了她。我很害怕,有一种分崩离析的感觉,我离开了自己的身体,飘到了天花板上。他大叫:“这不是你家!”他逼近格拉谢拉夫人并且威胁道:“你的家庭已经没有任何恭敬可言,如果我再从你家里听到声音,我就会过去让你们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他又打了格拉谢拉夫人一巴掌。
格拉谢拉夫人退到门外,我看到了她对父亲的恐惧。这倒不是因为他对自己做了什么,而是害怕他会对孙女做什么,就像他正对我做的事情一样。我透过门边的窗子看着格拉谢拉夫人,她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脸,扶着门廊的扶手,缓缓走出我的生活。
变本加厉——禽兽父亲的暴行
随着家中事务越来越不受父亲的控制,他开始变本加厉地折磨小奥尔加,甚至,他还拉上了哥哥:
父亲脱掉我的衣服并且强奸我。他指挥着哥哥们靠近些,我的身体变得冰冷,我充满恐惧,我的耳朵里满是血流涌动的声音,我听不到父亲在说什么,但是我知道他正在教哥哥们如何强奸我。我觉得我的头在燃烧起来了,我要从自己的身体里挣扎出来了。但是我仁慈的大脑一次又一次地断开,我变得麻木,恐惧慢慢消失。我躲进自己的壳里,在天花板上盘旋看着其他人。
在所有人面前,父亲一步一步地教导麦克和艾利克斯怎么做,父亲给他们展示怎么才能让我不反抗。他解释我的僵直意味着我想要,那晚他让两个哥哥强奸了我。在虐待持续的几个小时里,我分裂出来二十或者三十或者更多的部分,放在不能联系起来的房间,每个里面保存着一小部分新的悲伤。这样,如果由于什么原因,我会想起一些信息或者进入一个房间,但是我无法回忆起来事情的始末。这让我得以生存下来。
后来,禽兽不如的父亲甚至开始逼迫自己的亲生女儿卖淫:
父亲带我走进史密斯先生身后的卧房。史密斯先生用一种甜甜的孩子气的口吻对我说,跳上床会很有趣,然后对我说:“试一下。”我觉得害怕,告诉史密斯先生我不想。我看着父亲,他的脸色仿佛在告诉我不可以说不,如果我那么做,会没有好果子吃。史密斯先生打了我一巴掌,然后把我按倒,但是我拼命地反抗——踢、打、咬,用任何我能想到的方法反击史密斯先生。我大喊:“不要!”之后我听到父亲用皮带抽打我的声音。
我尿湿了裤子,在床上呕吐起来。史密斯先生生气地告诉父亲他不会付钱的。听到这些,我一阵轻松,想着我赢了,我可以马上回家了。但是我错了,当我停止挣扎时,史密斯先生拉下裤子,恐惧又一次涌了上来,某些部分知道我并没有赢,我的脑袋里像塞满了棉花,我感觉自己安全地待在天花板上看着史密斯先生强奸我。我发现父亲就在房间里,也在看着。
希望的幻觉
五年级的时候,命运终于眷顾了小奥尔加——父亲因心脏病突发身亡。本以为噩梦就此终结,可谁知,他的两位哥哥,竟然成为了新的禽兽:
我的哥哥艾利克斯和他的朋友加里在地下室储物间附近,艾利克斯比我年长,也比我强壮,他不费吹灰之力抓住我的手臂把我按住,他一遍一遍地把我扔向储物间的水泥墙,直到我失去意识,清醒过来时,艾利克斯正在强奸我。我感到害怕,我的脑袋里像塞满棉花,恐惧消失了,我变得平静。我从身体里分离出来,在天花板上看着艾利克斯和加里轮奸那个看着像我又不像我的人。他们结束后还冲着我撒尿,我一动不动。“看,加里,她会让你为所欲为的,她就是个婊子。”他们的袭击仿佛无休无止,我好想死。
哥哥麦克甚至导致了小奥尔加的失忆:
那些男孩包围了我,麦克的脸看上去愤怒扭曲,他说:“你以为你比我们好?婊子!我知道你的秘密,我现在就给他们看。”“12岁的奥尔加”很快浮了上来,“8岁的奥尔加”紧随其后,这不是要去池塘钓鱼,麦克在向他的朋友们炫耀,我在附近的树上看着麦克和他的朋友们轮奸了我。
即使是在遥远的一棵树上看着,这对我来说也太过沉痛了。我喜欢麦克,但是这时的他却在给他的朋友们展示该怎么强奸我。“12岁的奥尔加”在树上看着,像在看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事。那些男孩走后一会儿,我才爬起来,我觉得头昏眼花、天旋地转。某些东西在心里扎了根,我记不清他们对我做过或者说过什么。
无尽的后遗症
凭借着顽强的毅力,奥尔加在跌跌撞撞中长大成人了,然而这个过程对她来说异常的痛苦:
我每天数次陷入所谓惊恐发作的症状里,我会突然间感到不安全,我觉得我的肚子剧烈疼痛,并且胸部紧绷让我无法呼吸。我只想以一个胎儿的姿势躺在角落里,闭上眼睛,等待着那些强烈的痛苦、奇怪的感觉和恐怖的想法消失。我不想告诉任何人这些事,我害怕一旦说出来这些就会变得更真实。之后我才知道这些躯体和情绪上的痛苦是以前的创伤引发的,当下这些的感受就是经历创伤时的感受,这些是有创伤史的人都会有的感受。
我想结束这一切的痛苦,办法就只有死亡。我不想痛苦地死去,我只想睡去然后再也不醒来。我整天筹划着,我想过吞药,一个人开车时去撞公路边上的树,跑步时想要跳到一个大卡车或者公交车前面,我想这样或许可以死得快一些。
很幸运的是,她找到了爱她的另一半,然而,她所受的创伤始终是横贯在他们中间的沟壑:
大卫很温柔地关怀我,他不想做任何事让我不舒服或者受伤,不论是性事还是其他事。他总是小心翼翼,我爱这样的他。但不论他怎样温柔体贴,亲密总能引发我被虐待的经验。开始时我觉得有点害怕,之后便是头晕,然后离开自己的身体。
我们结婚一年后,大卫希望我和他坐下好好谈谈,他问我是否真的爱他,他对我是否真的有吸引力,他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他脸上的痛苦让我心碎,我爱大卫胜过爱任何人,我还是希望我们的关系可以改善……
艰难的治疗
每一次治疗,奥尔加就必须强迫让她体内的某一个人格回忆其过去的经历,这种创伤性回忆不仅是一种强烈的精神刺激,而且还会带来身体上的疼痛:
我有些呼吸困难,我看到我生日那天在地下室发生的片段,但是这些片段并不连贯,我搞不清楚。我太害怕说出这些想法和片段,我愣在了那里,腹部的疼痛和恐惧一并涌上来,我急迫地想说什么,我希望有人知道曾经发生的事并且相信我。我被凌乱的想法、不连贯的片段和疼痛折磨着,我用稍微成熟一点的声音说:“艾利克斯对我做了坏事。”
“你看到了什么?”他问。我又开始眩晕,看到一些画面:我们的公寓、储物间、艾利克斯和加里,他们踢我……我说不出来,萨默医生再一次问我看到了什么。
我只能说:“我好痛。”我已经无法呼吸了,我又回到了那个储物间。
“奥尔加,”萨默医生平静又坚定地说,一部分的我在现在,一部分的我仍然在过去,“奥尔加,”他更加坚定地说:“深呼吸,这里很安全。”
“我不这么觉得,我觉得它就像正在发生一样。”
回忆的内容越深,奥尔加的痛苦也就越强烈:
我继续将精力集中在3岁被伤害的片段上,我觉得头昏眼花,我很害怕,但仍然努力倾听这些想法,我的那些片段现在在说西班牙语,一个声音说:我叫奥尔加,父亲伤害了我。第一次被强奸的场面突然浮了上来,恐惧和疼痛随之而来,萨默医生认真地看着我:“发生了什么事?”
“父亲伤害了我。”我呼吸越来越急促,下腹的疼痛越来越强烈,“萨默医生,我惊恐发作了,帮我。”
萨默医生用温柔但是坚定的语气说:“放慢呼吸,奥尔加。”我凝视着某处,听着他的声音,“3岁的奥尔加”也在按指令做,“慢慢呼吸,再来一次,深呼吸。你安全了,现在是1994年,没人会伤害你。”
从被性侵、到人格分裂、再到治疗,奥尔加的每一步都走得那么的艰苦。她明明是一个受害者,可是为了活下来,她得一而再、再而三地接受创伤的折磨和洗礼,这是一个多么不公平的世界!现在,奥尔加已经和丈夫大卫和平离婚了,而且她有了新的伴侣——一位女性,名叫凯西。万幸的是,她的病情已经得到了非常大的好转,虽然有些伤痛可能永远也无法治愈……
在我国,儿童性侵案也越来越高发。在2016年被公开曝光的性侵儿童案中,受害儿童多达778人,平均每天曝光1.21起,比2015年增加了近3成。有这些案件中,有一半以上的案件为作案者多次实施性侵,最小的受害者还不到2岁!我们很难想象这些受伤的孩子,该如何走过他们的人生……
衷心希望变态的“魔爪”不再猖狂,让每个孩子的身体和心灵,都能在纯洁和健康中获得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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