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赵爱萍
羞于启齿,接近中年我未出过远门,是孤陋寡闻之人,所以越发钟情于这乡野的春天了。
像许多喜春的人一样,隐藏不住那份喜悦:在二月的春里,我迫不及待得写下了《二月之恋》——
二月的春水水波虽正耀跃着光斓,但此时还是未真切的体味到春天的风和日丽。风势有些高昂,有些傲涩。
万物皆在矜持的外表下,完美得发育着处女的情态·······
对于你不经意发现的,单调的苍穹陡然赋予了我们眼界新的色彩生命,你的灵魂会不由得庄重:无论仅是枝上的小苞芽 ,还是正在吐绿的小草,你甚至不忍用我们沉重的手去触摸;不忍用我们干涩的唇用力去亲吻。唯恐我们这些沾染了尘世的身体的阴影会阻碍了她们前方的阳光。
虽然我们迷离的心,时不时在世界和自己周围摇摇晃晃,在目睹了万物生命的感召下,我们的心此时会安静下来。
如恋爱的伊始,一切纯洁,又孕育了热烈的本能的欲望。
农园里农人的原始劳作掘出的一个个朝天的树穴,散发着春天新土的清香。它让我想到亟待收获爱情果实的深沉渴望。
在大地最辽阔的地带,我看见人类正把春色延伸过去,用强悍的智慧创造了一座座人类交通的枢纽。那里有如春色大地为一体的辛勤人儿……
这春的三月,我如此也按捺不住,这春有些撩人的爱。
时令是阳春三月的中旬。我踽步而行,亲近我居所外风雨无阻陪伴我的树 。它们仅是梧桐树,槐树,榆树之类的普通树种。我愿倾听它们心灵的私语:树与树,新叶与新叶,轻声絮诉,相互呢喃·······
俯瞰我的乡野,绿色宰主调。
它的地势,曲曲折折,其心脏的形状,又形似“凹”字。其间有山,有水,有树,有庄园·······所以你信步乡野一条幽径的小路行进时,在一角陡然会突兀起一片艳丽的粉红色桃园;洁白的梨花;细致簇拥的李子花,都会出其不意纳入你的眼界。 在一处白色梨花的下面,簇拥着团团金黄色的油菜花。你竟分不出是白衬着黄,还是黄托着白,把那些蜂蝶不间断地招引了来。
阳春三月,正是蜜蜂为花授粉之时,无论是园之主人抑或是忙碌中的辛勤小蜜蜂,他们都不欢迎任何人介入他们的地域,惊扰他们。
从去年的冬至今,雨雪光顾的少,这河流的光景有些萧瑟。尽管如此,春草还是借着底气在干涸的地处铺满了。放牧人甩着长鞭把白羊群儿赶了来,黑狗撒着欢儿在其间穿梭。
小鱼塘里趁着春意荡漾,蛙鸣渐稠。鱼主人的“伙伴”自然也少不了他们的舞台:鸭子摆着鸭蹼在池中游荡;白鹅伫立在池沿,“嘎嘎”迈着方步,巡视一番·······
攀上一座小山,我已有些劳顿,于是,坐在松林下小憩。这松林如母体,这新生的饱满松籽似她的一大堆儿子,粗犷豪放!
在沟沟壑壑,有一种一脚要悬空的惧势。如果你想把生长在这里的树种描写到像它们生命一样极致,有些不容易。它们的肢体几近苍白的颜色,上面还有人类凿伐的累累痕迹。其沿着岩壁横向生长,分不出哪是树颈,哪是根,新枝层出不穷得繁衍。那在岩壁边上的小小荆棘,与灰褐色的岩壁一色,它们的枝干稀疏,有的呈一百八十度下弯,上面间距匀称的布着张扬有力的斜刺,玲珑八面的捍卫着自己的领地。
在乡野,不乏会看到野禽类掠空飞起得踪影,它们的鸣叫有的像山一样浑厚苍老;一些身色明艳,体态丰腴的鸟类,在声色的“引诱”下,也时不时逗引我屏住声息,踮起脚尖,寻觅它们的踪影,细细饱餍一下这小小的精灵。
这乡野的野菜丰盛。人们钟爱的荠菜此时已老色,但我遇到还是喜爱不已,一样郑重地把它盛进我的菜篮子。它的根系是相当的敦实呢!苦菜花,还有我只知其可食,不知其名的许些野菜,满载了我的菜篮。
你相信在我的乡野有“独钓寒江雪”的渔翁吗?
在乡野的一端高处,农人就地取材,用厚实的山草加配木材搭建的简易凉棚。它酷似头戴箬笠,身披蓑衣的渔翁。我想他此时的意境该是“独钓春江色”吧?俯瞰脚下的春色,一览无余。
我此时也立在另一端高处,遥视相峙,心潮澎湃,尘世一切皆空·······
听听我村落的名字吧-----东大寨,历史的蕴育。这里的乡村人用他们智慧的汗水,勤勤恳恳地撒播在每一步前行,托起他们坚实脊梁的春色大地上。那一畦畦整齐,连绵起伏的绿麦浪和着这青瓦,红瓦的古朴老宅,还有高耸起的楼房,历史的沉韵在这里彰显:层层递进的老宅,在高处俯视,座座屋脊像一本本未续完敞叩的书,纵横有致,有条不紊!
我是乡野之春的女儿,我扛着我的镢头,迎着三月黄昏闪眼的光线,踏进了我的小菜园,采撷我丰盛的晚餐。那众多的小麻雀儿如风吹起的舞叶,依次聚了来,婉啭啾鸣同奏一曲劳作之歌!
孩子们舞转的小腿,扬飞得泥土,迷住了我的双眼,忸怩了他们健康的小脸;掬起得绿绿春草盖过他们的头顶,掷向晚霞!
在乡野的春天,我要歌唱我的小菜园:一年四季没有樊篱。春天我播下纯洁的种子,如我降临到这个大地一样,继而成长,开花,接受爱情,产生爱情的果实,贮藏琼浆!
2014年写于乡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