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寻他们的名字》 - 闭环强迫症患者
“居然这么巧,那我们是不是也得准备一下了?去查一下接走何在伊的是谁?” 在一个高背老板椅的后面,一个深沉却有些轻浮的男性声音传了出来。
“我这就去办。” 站在椅子后面的后站的另一位男生向椅子深鞠一躬,然后转身离去……
“蝎子大哥,您别说话,听我说。如果火车站就有人监视你们的话……” 就在大家正在兴高采烈地跟何律师聊天的时候,在卧室里躺着的大汉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那边毫无疑问是奉律师。
“哎,才退休几天,这根弦就松了,明白了……” 大汉语毕,快步来到客厅,向正在热烈交谈的其他几位打了个禁声的手势,然后皱着眉头挂断了电话。
“时候也不早了,大家休息吧。明天金子陪我去商场吧,来得匆忙,没带够衣服。” 姜检察官说完,拉着金子回了卧室。
“是啊,我也得走了,明天一早约了朋友。” 何律师说完,看了一眼大汉,然后转身离去。
太光秀跟何律师寒暄之后就一言不发,看到大汉的手势,则直接回到卧室。就在三个女士离开之后,他从卧室拿出了一个黑色的盒子,上面带着一根天线,还有一根电线接着他的手机。他拿着这个黑盒子走遍了别墅的所有角落,然后看着手机点了点头,又来到了大汉的房间。
“检测不到摄像头和麦克风。除非他们有军用级别的装备或者远程集声设备。” 太光秀说道。
“那也小心一点。” 大汉说完,拿起了手机,先发了两条短信,然后拎起一个健身包,拉着太光秀来到了后院。
“小子,很多年没跟我练了吧。” 大汉看着那个比自己小了一圈的身影,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可不是么,这几年怕是都扔下了。” 太光秀笑着,从健身包里拿出一副MMA训练手套戴在了手上,然后他左脚点地,身体微微下蹲,双手举到面前,拉开了架势……
在酒店的院子里,正在散步的何律师接到了一条短信,然后她拨通了短信里提及的电话号码。
“你好,请问是何在伊律师么?我是蝎子大伯的侄女,您别说话,仔细听我说……” 电话那边传来了一个年轻女生的声音。
“哦,是老同学啊!我只看到了未接电话的短信提示,没看是谁。” 何律师故意放高了声音,回答道。
“您明天有什么计划,我来帮您?” 电话另一边低声说道。
“你那么匆忙把我叫来有什么事啊?我们明天见面说吧。” 何律师继续大声说道。
“明天我们在仁川大学旁边的星巴克见面吧,十一点钟。您有墨镜么?” 电话另一侧继续说着。
“好的,不见不散,到时候我们详谈。” 讲完电话,何律师又逛了一会,便回到了自己那间别墅……
“在伊……对不起……你到底在哪儿啊……” 在那个破旧的办公室,那个高大帅气的身影独自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喃喃自语着。
他把十根手指伸入自己的发丝,然后使劲向后推去,力量大到能把头发都扯下来。
他的眼睛在眼眶里滴溜溜地乱转,眼神里完全没有了一贯的沉稳老练,而是透出了担心和焦虑。
所谓事不关心,关心则乱。心爱之人不知所踪,而自己又不能抽身,换成是谁都会是这个样子。当一个人的牵挂到了极点时,他会忘掉自己所有的习惯变得非常冲动,再冷静的人也无法控制。
“喂,金子,你在休息吗?” 他打通了一个电话。
“奉尚弼!你大晚上的不想办法找何律师,打电话给我干什么?!我们现在也没有进展……” 电话另一边一声怒吼,呛得他一愣,等他回过神来,电话已经挂断。
“金刚,你那边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他摇了摇头,又打通了一个电话。
“老大,几个地方都检查过了,很干净。检察厅的保洁员兄弟说,明天新任检察官会到岗……” 电话那边那高八度一听到是奉律师,便开启了唠叨模式。
“车文书那边有什么动静了?”
“据说她在里面挺老实,总是被南顺子欺负……”
“哦,你辛苦了,今天早点收工吧……” 奉律师说完这句,也没有管电话那边的金刚是不是还在说话,便挂断了电话。
他拉开自己的抽屉,拿出一板药片。他叹了口气,然后拿出两片,就着一口烧酒咽了下去。过了大概半小时,一股困意袭来,他蜷缩在办公椅里慢慢闭上了双眼……
“早!检察官昨天忙了一天,晚上也没好好吃饭,一定饿了吧。” 在别墅的厨房里,大汉看着刚刚下楼的姜检察官,非常热情地跟她打着招呼,然后递给她一碟子早点。
“好香,一看就很好吃,谢谢您的关心。” 检察官一边说一边拿起碟子里的培根鸡蛋吐司。
松脆的吐司面包、鲜嫩的煎蛋、多汁并带有特殊香味的烟熏培根加上现做的番茄酱,无一不刺激着舌尖上的味蕾,一口下去唇齿留香,回味无穷。检察官不禁发出了一声赞叹,前一天留下的倦怠顿时消散全无,瞬间精神百倍。
“哇,好久没吃到蝎子大哥做的培根鸡蛋吐司了,那可是一绝啊。” 金子扯着比她哥哥还高八度嗓子,拉着太光秀,追着香味来到了厨房。
“今天让金子和光秀陪您办事情,我当司机,哈哈。” 说着,大汉举起了一个三层的吐司,一口咬掉了一半……
“大师,大哥他怎么样了?” 在仁川市郊的一个山中庙宇门口,一个年轻人向着庙里面的大和尚深施一礼,然后关切地问道。
“还在昏迷。你不用天天来,他醒了我会叫你的……” 大和尚双手合十,微睁二目,不慌不忙地回答着。
“可是您连个电话都没有怎么叫我呀,还真有点担心。”
“你担心有什么用呢?一个人宿命已尽的话,是救不回来的。你既然能把他带回来,说明他还有事情要做。他死不了,放心好了。至于联系你,我自有办法……”
“既然您这么说,我就先告退了,过几天再来。” 年轻人说完,双手合十,又向大和尚深施一礼,然后转身离去。
大和尚看着年轻人离去的身影,叹了口气,转身回到了庙里……
“大哥,新任的检察官到了,要不要去见见?” 在那个旧办公室后面的浴室里,奉律师正盯着镜子发呆,突然接到了金刚的电话。
“一定要去,你帮我安排一下吧,别太早……我得……准备一下。” 说完,他又看向镜子里的人。
镜子里的人不再是那个自己每天都能看到的奉律师。他头发凌乱,面目憔悴,双眼布满血丝,唇无血色,下巴上覆盖了一层青色的胡茬。
“可千万不能出事儿啊……” 镜子里的人念叨了起来……
在仁川的那个别墅酒店里,两男两女说说笑笑地上了一辆四门跑车。随着V8引擎的轰鸣声,跑车向市中心开去。过了半分钟,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开过别墅的门口,稍微停顿一下之后沿着跑着的方向追了上去。跑车一路疾驰,开进了市中心乐天百货的地下停车场。那辆商务车,则停在了跑车后面三排开外的停车位。
“小子,你带着检察官和金子去一楼东北角的卫生间,里面会有人接应你们。” 大汉说道。
光秀心领神会,带着二位女士下车进了商场。大汉并没有下车,只是默默的盯着后视镜里面那辆黑色的商务车。从商务车的后门,下来了两个穿黑色西装的男士,径直走进了商场。过了一小时,光秀、金子还有检察官回到了车上。那两个人过了不久也回到了商务车。
“干得不错,今天带你们仁川一日游。” 大汉回头看着另外三人,赞叹道。原来,这三个人早已不是检察官她们,而是三个身高跟她们差不多的人,都换了她们的衣服而已。
跑车的V8引擎再次发出轰鸣声,带着一行人和那辆黑色的商务车开出了商场,驶向了海边……
“大姐,衣服都置办好了,房子也找好了,现在带您去签合同。一会还要去见一下校长。” 在商场的童装区,一个身穿连帽卫衣头戴棒球帽的男士,向走在自己前面的一位怀孕的女士说道。
“什么大姐大姐的,她有那么老吗?” 女士身边的一个年轻一些的女生回过头来,用高八度的嗓音批评着男士。
“不是已经报名了么,为什么还要见校长?” 女士转过身来,疑惑地问道。
“这年头上个学,孩子没出生就得去排队,很麻烦的。” 男士语毕,带着一行人来到了停车场,上了一辆黑色的轿车。
“哈哈,我说你们俩演技还真高。” 刚坐上汽车,怀孕的女士便开起了玩笑。
“要说演技还得说检察官您啊。那步态,活脱就是个身怀六甲的孕妇啊。” 太光秀一边说一边摘掉了棒球帽,然后一把戴在了坐在副驾驶位置的金子头上。
“可是已经找到在伊了,为什么还要去找千教授呢?”
“您真会开玩笑,何律师来这儿不是为了您吗?”
“可是奉尚弼那家伙话说得很绝啊。”
“大哥只是有些顾虑罢了。他不会不帮您的……” 一行人有说有笑,把车开出了停车场。在路过了一个房屋中介之后,汽车开进了仁川大学的校园……
“大夫,她怎么样了?” 在仁川市中心的一家医院里,一个有些谢顶的中年男人正在跟一个医生交谈。
“哎,还是在昏迷,恐怕还得在重症监护室再呆几天。” 医生叹了口气说道。
“不是都是刀伤吗?怎么会昏迷这么久?” 中年人继续问道,眼神里透出了不安。
“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病例。她的生命体征显示其实是很正常的,就是一个受了很重的外伤失血过多的人。但是……”
“但是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不醒。我甚至找脑神经科的大夫也看了,她的脑神经兴奋度很高,根本不像是个昏迷的人。给我的感觉,不是她醒不来,而是她不想醒来。”
“大夫,咱俩认识也有几年了,我可从没听你说话这么玄啊……” 刚说到这里,病房里面的医疗器械又发出了报警声。
“怎么又报警了?” 大夫听到报警声,嘟囔着冲进了病房,紧接着又有几个护士也闻讯赶到。
大家合力把躺在屋子里面的一个女孩儿推了出来,连跑带颠把病床推进了急救中心。
“上次是破伤风,这次又是什么啊?” 中年人喃喃自语,一屁股瘫坐在等候区的椅子上,眼睛里闪现出一丝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