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磐重生(一百三十一)

几个月以来,春生和瑞峰把全部心思都操在工地上,昏天黑地的大干一场,今夕何夕,简直有点不知道今夕是何年的味道了。天道酬勤,他们取得了阶段性的成果,顺利的通过了甲方的验收,并顺利的结算了工程的款项,做到了完美收官。看到白花花平整整泛着亮光的墙壁,他们发出了会心的微笑,心里比什么都踏实,比任何时候都滋润。

工人们在相互的学习和日常切磋技艺中,技艺慢慢的趋于熟练,在天长地久的相处中和交流中,感觉年轻的小老板心地善良,想他们所想,急他们所急,并且及时的给他们结算工资,是可以依赖可以相信的“老板”,便拿出了十二分的诚意,死心塌地的跟着他们干,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一伙儿技艺熟练的技术工人就此打造而成。

经过一段时间的运作,他们积累了一定的管理经验,不再像起初那样手忙脚乱,管理也进行了有条不紊的状态,简直有点游刃有余驾轻就熟了。每到晚上的时候,他们也有了闲心思在北京轧马路,看看各处的风光了,也可以在华灯初上的夜晚,把自己投放到川流不息的人群当中,身处王府井大街,脚踏十里长安,安安心心的感受北京大都市脉搏的跳动。

又是一个暮色四合的夜晚,踏着溶溶的月光,透树而过灯影斑驳,春风杨柳千万条,东南风送来一股股暖暖的气息,在这微微湿润的空气里氤氲着,花花草草紧簇着身子,调节至睡眠前状态,一切都是朦朦胧胧,“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是再好不过的时节了。

春生和瑞峰溜溜达达,诉说着一生中的奇闻异事,心胸大开笑声朗朗,“春风得意马疾蹄,少年心事几人知。繁花落尽叶渐生,最是蝶儿双飞时。”春生没来由的来了几句“打油诗”。

“春生,你是不是思春啦!是不是想媳妇啦!”瑞峰哈哈大笑,语带揶揄。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想媳妇是很正常的事啊!我想,我说出来了,你不想吗?真虚伪!”春生毫不相让,挺胸抬头,严然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突然,从前面的胡同口,传出了小声的啜泣声,“嘤嘤嗡嗡”的,似凝滞的幽泉,悲悲切切的哭音中掩藏着巨大的忧伤。循声而去,在靠近胡同口的地方,两个姑娘蹲在地上,肩膀在一上一下的抖动着,脸埋在双膝双臂搭成的圆体中,对于走上来的两个人毫无察觉,哭的那么专心,哭的有点忘乎所以。

春生拍了瑞峰的肩头一下,转了一下头,眼睛看着两位姑娘,充满了焦灼与迷茫,见不得女孩哭泣,见不得女孩悲伤,是春生的一大特点。

身临其境,两个人一肚子的玩笑早已抛到了九霄云外,她们一定是身处异地,一定遭受了突如其来的变故,同是背井离乡人,异地相逢别样亲。

“姑娘,你们怎么了?”春生走上前去,和声细语的说着。

“我们来打工,一下车的功夫,钱被偷了!”一个姑娘抬起了头,眼前挂着一段“晶莹”。春生不看则已,一看竟直愣愣在原地,熟悉的瓜子脸、白皙的脸庞、熟悉的语音,不是苗青还是谁?

看着春生怔怔发愣的表情,瑞峰轻轻地推了他一下,春生才如梦方醒,“苗青,怎么会是你?”没想到身处异地,在这里会碰上她,这真是天大的缘分!

“谁?你们说谁?”说话的姑娘又一次抬起了头,听出春生说的是家乡口音,她不由得喜出望外,心头泛出丝丝喜悦。

“难道你不是苗青?那你又是谁呢?”看着姑娘茫然失措的神情,春生惊信眼前的姑娘并不是他的“苗青”,他的苗青在去年的冬天已然“远去”,那么面前的老乡又会是谁呢?天下难道有这么相似的女孩?

在来来去去的记忆搜索中,春生突然灵光一闪,难道她是“黄老邪”的女儿?他想到了在“里面”见到的那张照片,那张让自己魂牵梦绕的照片,那个和苗青一模一样的姑娘。

“姑娘,你是不是姓黄?”春生急于想弄清姑娘的身世。

“是的!你怎么会知道?”姑娘莫名其妙的看着春生。

“你爹是不是村上的医生,外号叫黄老邪的?”索性打破砂锅问到底,来个小葱拌豆腐——一清二白。

“是的!你会算卦”,弄得姑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好啦!不要莫名其妙了,我和你爹呀是好朋友,今天呀,你可遇上大好人啦!起来,和我们一起走吧!”春生语气坚定神情愉悦,仿佛他就是天底下最大的善人。

“你们老家是哪个乡镇的?”另一个姑娘也站了起来,似乎在确定求证着什么。

“我们是东沟乡八里寨的,黄老邪是洹下乡东里屯的”春生语气爽朗,达观自信,“走吧!我们都是大好人,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遇上我们是你们的福分!”

瑞峰在前,两个姑娘在中间,春生在后,在两个“护花使者”的精心看护下,夜色朦朦中,希望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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