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屋,树影斑驳的青砖瓦房。瓦楞间浓淡不均的蒿草在风中摇摆,像老人稀疏的、缺乏梳理的头发。
一扇土灰色的门虚掩着,门上粉中泛白的门神贴画——秦琼和尉迟敬德照耀着这里昔日的欢愉!
屋里传来说话的声音。
“哥,咱娘这病,估计也治不好了,还是不送医院了吧!”二军说。
“就是,菲菲上大学的钱我们还没攒够啦!”边说边推了推戴在无名指上的白金钻戒。
大军的嘴巴噜了噜,然后微微抬头向上动了一下下颚,吐出一个大大烟圈。白白的青烟袅袅地消散了。
这时,土炕上的老妇人,艰难地挥动了一下消瘦的手臂,又重重的放下了!似乎想说点什么,但她的嘴巴只是蠕动了两下。两行浑浊的泪水顺着眼角岁月的痕迹流淌而下……
老妇人想起了她以前也曾经这么伤心过。那年,不治之症夺去了丈夫40岁的生命,她成了村里年轻的寡妇,也是三个儿女唯一的依靠!大儿子骨折了,她冒雨背着孩子赶了几里地的夜路,才到了赵大夫的家。二儿子得了肝病,她偷偷地在县医院卖血为孩子治病,还要操劳家里的一切……
静谧的夜,却死水般的沉寂。老妇人躺在昏黄的灯光下,屋里的一切渐渐变得模糊。这次,老妇人虽然伤心,但却再也没有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