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最后实在走不动了,苏谨华抬头看看时辰,也临近中午了,干脆填饱肚子再说。苏谨华跟暗香提议着,暗香自是没意见,巴不得赶紧坐下来歇歇脚。两人商议好,也不挑地方了,抬头望见前边就有一家酒楼写着“祥隆饭馆”字样。便往饭馆走去,到得饭馆大门,里边桌椅倒是不少,就是貌似不是吃饭的地方,这吃中饭的时刻,店内愣是一个人都没有,啊,不,有人,就柜台上趴着一个人睡得正香呢!看样子像是店里的伙计。
苏谨华和暗香两人走到柜台那打着呼噜声的店小二面前,苏谨华握紧拳头敲了敲柜台桌面,试图叫醒小二,不知是力度不够还是店小二睡得太沉,愣是没有醒来。
“小二哥,醒醒,有客上门了。”暗香也在旁边帮忙叫换,只是这小二哥还是你叫你的,我睡我的,暗香傻眼了:“小姐,叫不醒呢!”暗香回头望着自家小姐,眼里带着询问。
“暗香,还走得动吗?”苏谨华无奈地问道,看来要换个地吃饭了。
“小姐,奴婢再叫叫。”暗香嘴里应着,对着小二又叫唤了起来:“小二哥,醒醒,小二哥,醒醒,生意上门了!快醒来!小二⋯⋯”显是不愿意再走了,暗香叫得特别起劲!
苏谨华没法,只好伸出一只手捏着店小二的耳尖,使劲往上提,嘴里喊着:“快起来!着火了!”暗香被自家的小姐雷到了:这也行?
店小二耳朵吃痛,再听到着火,噌地抬起了头,一脸茫然:“着,着火了?哪里着火?”说完,忙起身想要跑出柜台,“着火了,我要救火去⋯”
“哎!别跑呀!没着火,骗你的。”暗香连忙喊住他。
“你们谁啊?这事是能拿来说着玩的吗?”小二脸上不高兴,语带埋怨。
“小二哥,你也别不乐意,我要不这样说,你估计还得睡到天黑吧?这叫了半天了也不见你醒来,只好慌称失火了……话说你这睡得挺香的,连客人上门都不知道,若你们东家知道你如此怠慢了客人,不知你们东家会不会辞退你这等偷懒的伙计?”苏谨华带着威胁的语气说道。
“辞就辞了,若是能把拖欠的工钱结了,他爱请谁请谁去!”店小二没好气的应道。
“这店怎么啦?怎地连工钱都付不起?”暗香问道。
“您二位也瞧见了,这都到饭点了,连个进门吃饭的都没有,哪还开得起工钱?”小二回答。
苏谨华听得小二哥如此说,心下有了主意,开口说道:“小二哥,我们主仆二人走累了,能否先坐下来讨杯水喝?适才却是我们莽撞了,请小二哥原谅则个。”
小二本就是个心思玲珑的伙计,常年招呼着来往客人的,见对方向自己道歉了,也忙说道:“姑娘客气了,小的也有不对的地方。您二位随便坐,小的这就去沏壶茶来!您二位稍等片刻。”说完躬身退下。
苏谨华和暗香选了个靠墙的桌子坐下,暗香用拳头敲打着自己的小腿肚,看来是真累到了。苏谨华则打量着饭馆里面的布置和摆设,见整个饭馆里头也没什么出挑的地方,桌台椅子的分布也过于密集,若是生意好的时候,两张台子之间都坐了人的话,这间隙是过不了人的。
不一会,小二提着茶盏过来了。给两位倒了杯茶。苏谨华叫店小二也坐,起初不肯,推辞了一番,后来听得苏谨华说有事要问他,这才拘谨的坐了下来。
“小二哥,为何你们饭馆的营生会如此惨淡?”苏谨华问道。
“这事说来话长,这还得从我们少东家说起⋯⋯”店小二娓娓道来。
原来,祥隆饭馆之前的生意还可以,生意好的时候每到饭点那也是满座的,就算生意最差的时候到了饭点也有三五桌的老顾客帮衬着。半年多之前,老东家突然暴毙,这饭馆便落到老东家唯一的儿子一一周少卿少东家身上。周少卿是老东家的唯一儿子,夫妻俩就这一个宝贝疙瘩,对这儿子那是疼得不行,虽然家境算不上多富有,娇养个儿子却是没问题的,对这儿子那是有求必应,于是乎,这生意上的营生周少卿没学到,败家的玩意倒是学了不少,认识了一帮公子哥儿,天天是喝花酒逛青楼,时不时去地下钱庄赌几把。老东家刚暴毙那会儿,周少卿也还收心了一会,跟着饭馆的掌柜学了几天生意经,奈何骄纵性子已养成,听不进别人意见,饭馆的营生全按自己的性子来。起初是那一帮公子哥儿常来蹭吃蹭喝,还不准掌柜跟他们讨要饭钱,又把饭馆的菜式都提了价,这下是连老顾客也不来帮衬了。渐渐地,饭馆吃饭生意慢慢地由兴隆转向门可罗雀,最后是乞丐都不打面前过了。店里的掌柜眼看着饭馆一天比一天惨淡,少东家又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也没了心思继续在饭馆待,便辞了掌柜一职找新东家去了,店里原有五个伙计,五个帮厨的也走了,现就剩下店小二一个,还有一个大厨原是管着厨房的兼掌大勺的没走,不是这两人找不着新的东家,因这两人打从饭馆开张就在饭馆做事了,虽说时间不长也就五六年,可也是见着饭馆曾经的繁华的老人了,舍不得饭馆就此没落,便想着能待一天是一天,直到经营不下去再说。也就半年时间,饭馆就没落成这样,饭馆没了就没了,周老东家开饭馆也攒了不少老底,计划着花也够周少卿安稳过一辈子了。可这周少卿也是个有本事的,不想怎么着好好经营饭馆,自己还像以往那般吃吃喝喝,去地下钱庄赌,逛青楼喝花酒还因为跟人抢青楼里的姑娘,跟人打了起来,把人给打得重伤在床,对方的爹也是个有钱有势的财主,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叫上一帮家丁把周少卿揍了个半死,完了还要周少卿赔付银钱,开口就好几千两,容不得周少卿不给,不给就狠揍,这下是把家底也赔光了。
“这不,就剩这家饭馆了,也不敢回家里去怕东家夫人知道伤心,就天天歇在饭馆二楼,天天喝得烂醉……”店小二喝了口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