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在西南边疆的大山里有一条村子,名叫高家村。
许多年前,村里原有两百多户人家,那时人畜兴旺,家家有盼头。
一百年过去了,村子慢慢地走向衰落。
村里人认为这里没有发展前途,一些家庭离开了村子,不过多久,村里人几乎走光了,留下了无数的遗憾。
那时村里只剩下高大叔一户人家,他家有八口人,他们分别是:婆婆、高大叔、妻子伍逢芹,四个儿子和一个女儿。
大儿子高兴、二儿子高旺、三儿子高发、四儿子高达,最小的女儿高小鹰;四个儿子各分别小一岁,老大二十一岁,老四则十八岁,女儿只有十五岁。
家境虽然不好,但四个儿子都有为家庭挑起大梁的能力和意志。
一天中午吃饭时,父亲高大叔对儿女们说:“古时候,我们这个村子很在意纪念老祖宗,听上一辈的老人说,以前的祖先每年都拜祭远古的先人,托先人之福,村里人很容易做吃,他们种瓜得瓜,种水稻得稻谷,家家有鸡鸭,户户有猪牛,生活有着落。从我这一代算起,有一个离我有二十代的祖宗叫德颂公,以前的人每年清明时都拜祭他,家庭有凝聚力也才有奔头,在我的祖先前四代人以来,就没有后人去拜祭他了,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村里的家庭人心松散,慢慢地走向贫穷,村子走向衰落。到现在,只剩下我们家留在村子里,其他的家庭不知搬到哪里去了。我想,我们要去拜祭德颂公,而德颂公的陵墓在哪里,上一辈的人已经不知道了,也就不知道到哪里寻找它。”
四个儿子听说后,表示要找到德颂公的陵墓,纪念他,托他的鸿福,再加上他们的努力,家庭才有希望。
父母女儿同意他们的观点。
通过商量,四个儿子分头行动寻找陵墓,老大往东去,老二往西去,老三往南去,老四往北去,统一出发的时间。
五天后,兄弟四人打点了行装就各自出发了。
老大高兴一直往东走,路上注意附近的墓地,却没有发现德颂公的陵墓,不知不觉走了一个多月,来到了横亘连绵的群山之中,那里是一片大森林,时值秋天,一场大雨过后,森林里各种动植物充满蓬勃的生机。
他手拿着一条棍棒,既作为防身武器,也作为行走开路的帮手与拐杖。一路上,他遇上了很多种从来没见过的大树木,就想着带点种子回去,即使找不到祖先的陵墓,也不会枉费这一遭。
他看到一棵大树上结了很多果子,有些蝙蝠停在果子上,挖开果肉,大块垛颐。
他捡了一个掉在地上的果子,尝了尝,感到很鲜甜,他决定捡点种子回去。
他从小听说过有一种树叫木患子树,它的果子皮用来做肥皂,可以洗澡洗衣服等,这次他发现了这种树,也捡了一些果子做种子。
两个月后,他走遍了这个森林,祖先的陵墓找不到,却捡了多种树木的果实,要带回去,把它们撒在家乡的山上,让它们繁殖出新的树种。
却说老二高旺朝南方而去,一路寻找陵墓,一个月后,他到达了海边,那时适逢退潮,一些人挑箩带篓在赶海。
在一处沙滩的边缘,一些妇人在用刀子开螺壳,从螺肉里挑出珍珠,放进一个装有一些清水的盆子里,然后又继续抓起一个螺,重复着刚才的动作。
他注意到这些女人中有一个看上去只有二十岁上下的女子长得俊俏伶俐,很想多看她几眼,谁知他的行为被那女子注意到了,她看着他,脸上露出笑容。
老二走到她面前蹲了下来,主动与她搭话,聊了开来,得知女子叫梁小妹,这里挑珠的女人叫采珠女,她们的家庭是以采珠为生。
每到海潮退去时,浅海露出了沙滩,采珠家庭的男人就到浅水区打捞珍珠扇贝,然后把扇贝带到这里,让自家的女人来挑珠,到了一定的数量时,把珠卖出去,换取银两过日子。
“我也想采珍珠扇贝,可以吗?”老二问梁小妹说。
“我们这里有这样的习惯,不允许外人掺进来采珠贝,”梁小妹说:“除非你是我家的亲戚。”
“那我愿意做你家的亲戚。”
听了这话,小妹想了一会儿才说:“好的,我答应,明天,我叫我哥带你去。”
“非常感谢!”
“都是一家人了,还感什么谢?!”老二不大理解这话的意思,他还是笑了。
第二天退潮时,小妹的哥哥梁二哥来了,他认识了老二高旺后,就交给他一个大竹篓子,老二背着竹篓子,跟随梁二哥朝采抓珍珠扇贝的海域走去,到了那里,有好些采贝家庭的男人已在那里采贝了。
老二在梁二哥的指点下采到了第一个扇贝,放进大竹篓里,他感到新奇又高兴。两个时辰后,他采到了大半篓的扇贝,有近二十斤,就把它背到梁小妹挑珠的地方,她叫他把竹篓子交给她,让她来帮他把贝珠挑出来,他非常感激她。
梁小妹叫他到她家去吃饭并且在她家暂时住下来,老二毫不客气地答应了。
半个月后,梁二哥带老二出海钓鱿鱼,钓鱿鱼用排钓,一排有十根钓钩,一次起钩可以钓到十条大小不一的鱿鱼。
钓到的鱿鱼只吃了极少数,大多数用来晒成鱼干,把它们储存起来备用。
又半个月后,老二看看回去的时间到了,他把这事告诉给梁小妹,她十分高兴地说:“我要跟你去,要不你不容易把这些海产品带回去。”
“太好了,你们对我这么好,我真不知该怎么报答你们才好。”
“不用什么报答,你对梁小妹好就可以了。”小妹的母亲说。
“放心吧,妈妈!”老二第一次这样称呼小妹的母亲,他接着说:“小妹人品好,她正是我梦寐以求要得到的女孩。”
就这样,老二与小妹带上两斤多珍珠和十多斤鱿鱼干高高兴兴地上路了。
在路上,小妹把她家对她的情况给说了出来。
原来小妹今年已二十岁了,当地人有这样的习惯,女孩十七八岁的时候就得出嫁了,而她已给媒人介绍了好几个对象,她要看过男孩才答应,却没有一个符合她的要求,所以嫁不出去,她父母非常着急,甚至还说她要求过高,已经成了老女,今年如果不再嫁出去,就要把她赶出家门。老二高旺的出现,终于点燃了小妹爱的火焰,她的父母和哥哥都很喜欢她有了中意人,从行动上促成他俩相好,至于彩礼的事,等以后再补办。
却说老三高发朝西而去,一路上大多是高山大岭,迷雾重重,怪兽声声,令他毛骨悚然。
一只豹猫出现在他的视线之内,这家伙比一般的猫大得多,估计它想把他当作猎物,看到他身体过大,手握着棍棒,也就不敢动手。
面对这家伙,老三不得不振作精神,想吓唬它,便朝它走去,这家伙只好后退而去。
老三把周边一带的山岭走了个遍,没有发现德颂公的陵墓,便继续往前走。
他来到一个山坡上,放眼眺望,看到远处的山中,在阳光下,有一个树木稀疏、比较开阔的地方,他朝那个方向走去。
到了那个地方,地面盖满了许多碎石子,其中有一种是金黄色的。他蹲下来捡起一小块,放在掌心上掂量一下,感觉分量很重,他认定这是浑金子。
他取出一个袋子,从地面上拣了一些金子或金沙放进袋子里,认为捡够了才高高兴兴地离去。在路上,他想:德颂公不会埋在这个方向,否则,这座藏金的山头就会被发现,流传于世上了。
他生怕遇上强盗把金子抢走,便掉头朝另一条山沟往家乡的方向而去。
路上,他肚子饿了,就摘一些野果充饥,他走着走着,发现两个女人从侧面走来,一大一小,大的看上去四十岁上下,小的在十七八岁之间,他想,与她俩一起走做个伴也好。
他走近二女时,通过互相了解,得知她俩是对母女,母亲何氏,女儿甘小燕,因逃难而来,要回娘家去。
老二很同情她俩,何氏很懂人情世故;甘小燕貌美且温文尔雅,心里喜欢她。
当三人走到岔路口时,母女俩要分手了,老二却对她俩说:“既然你俩是逃难回娘家的,不如到我家去住一段时间,度过饥荒期再说。”
“那样会给你们带来麻烦,不去了。”何氏回答说。
听了这话,老二看了看甘小燕,给她送去一个秋波,她害羞地低下了头,这一切何氏都看在眼里。
老二说:“我那里有米粮,不愁衣食,而且,我喜欢你女儿,希望我们成为一家人。”
听了这话,甘小燕对母亲说:“既然人家对我们那么好,那就去吧!”何氏表示同意。就这样,他们仨一起继续往前走去。
却说老四高达朝北而去,一路上是丘陵地带,他走过平原,越过山岭,来到一条小河边,遇上两个强盗,他们把他身上仅有的五两银子抢去了。
他没有哭,也不会被这件事情而吓倒,口渴了就喝几口清水,饿了路过庄稼地时,向农家人要一两条红薯;路过山岭时,就摘点野果充饥,十多天后,他遇上一个上了年纪的采药人。
那采药人问他说:“小伙子,你小小年纪,为什么要独自出来奔波?”
老四回答说:“我是托家父之命,为寻找祖先德颂公的陵墓而来的。”
“你说什么?”
“为寻找祖先德颂公而来。”
“德颂公?这一带的山岭我都走遍了,好像在哪里见过有这样一座坟墓,哦,我想起来了,离这二十里路远有一座摩天岭,那里有一座碑文上写着‘德颂公’名字的古墓,不知道是不是你要找的那一座坟墓。”
老四得知这个消息,大喜。他说:“谢谢药师指点迷津,本人感激不已。”
“去吧,快去找你的老祖宗。”采药人说。
摩天岭上,荆棘密布,荒草丛生,老四走到一处长满荆棘的山坡,看到里面有一座坟墓,估计很多年没有人来拜祭过了,荆棘高过人,很难走进去。
他选择一个地方,慢慢地挪进去,终于到达墓碑前,碑上刻着“德颂公之墓”,下方刻有墓葬的时间。
他认为,这座陵墓就是二十一代德颂公祖先的陵墓,找到了它,他的这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离开摩天岭,他要回家了,当他路过一户农家的庄稼地时,看到一个大叔在收获芥菜,见他干得很累,老四主动上前去帮他拔菜,一刻钟的时间,就把那一地的芥菜拔光了。
大叔很感谢老四,叫他到他家去吃过饭后再走。老四感到很长时间没吃过米饭了,而且现在他也饿了,就答应了。
到了大叔的家,见到他女儿在与母亲一道做饭菜,老四并不拘束,坐下来一边喝茶一边与大叔聊起来。
老四把家庭以及出来寻找老祖宗的事告诉给大叔,大叔听了很感兴趣。他说他叫凌霄,女儿凌玉梅今年已十七岁了,还没有配人,他们都一直为女儿的终身大事而操心。
老四见凌玉梅长得清秀靓丽,打心里喜欢她,但他又不敢说出来,只好把话默默地留在心里。
饭后,凌玉梅拿出一小袋煮熟的番薯让他带上,在路上用来充饥,他很感谢她。
分手时玉梅深情地问他说:“你喜欢我吗?”
“喜欢。”
“希望我俩能走到一起。”
“我记住你的话,到时我会来接你的。”老四回答说。
三个月后,四兄弟终于回到家了,各人分别把自己的经历分享出来,那是一场脱胎换骨的人生经历,改变了自己的一生,也改变了家庭的命运。
老大高兴把带回的树木种子撒在家乡的山上,相信来年会长出新苗;老二高旺带回珍珠和鱿鱼干,家人把珍珠珍藏起来,鱿鱼干作为海中珍品,得以享受,他还带回自己心爱的梁小妹,她会说能干,家里人很喜欢她。
老三高发带回了金子和金沙,以及老二带回的珍珠,使家庭变得富有,满屋生辉。
老三同时带回何氏和甘小燕母女,他与甘小燕相好,何氏也成了亲家,共同生活在一起。
老四高达带回了祖先德颂公陵墓的消息,家里人人记住,德颂公的陵墓在北方二百里远处的摩天岭上,以后每年都要去拜祭它。
一年后,老二与梁小妹、老三与甘小燕,两对相爱的人先后结了婚。
老四说出他已与凌玉梅相好,两年后要把她娶了回来。
这样,只有老大暂时还没有对象,相信在不远的将来,他会找到心爱的伴侣。
四年后,看到高大叔家业兴旺发达,原村里人纷纷回来居住了。这样,高家村旧貌展新颜,村里人共同努力,奔向美好的未来。